青年眉头一挑,眉目间怒气勃发,但林雨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顾忌到风度,他粗重地呼吸几下,终于还是压下了怒火:“好一张利嘴!”
“哼,彼此彼此呢!”
那青年不再理他,径直向林雨说:“林雨小姐,您出身大陆最显赫的家族,身份高贵,与那些贱民结交有损您的身份和清誉。”
“这位公子说得真是太对了,”“贱民”马上接着说:“尤其是那些以出身论英雄的无知狂妄之徒,林小姐您千万不要与他交往!”
那青年眉头一皱:“张先生你不是有要紧事去办吗?我们不敢耽搁您呢!”
“没事,我闲得慌呢!”紫川秀一本正经地说:“我刚来河丘,还没找到住处,承蒙林小姐盛情,我打算去她那借宿一阵。”
“张先生,你肯来了吗?”林雨又惊又喜。
“正是。承蒙林小姐您盛情,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青年旁听着,脸色阴晴不定,紫川秀故意刺激他:“林公子,今晚我与林小姐共进晚餐,您可有兴趣一同过来啊?”
“我,哼哼,我……”那青年欲言又止。
林雨善解人意地替他解了围:“还是过来吧,就当是答谢您今天帮忙呢!张先生与您都是很难请到的贵客呢!”
“贵客,哼哼,贵客。林雨,我还有点事要办,暂时失陪一下——喂,牵马过来!”
在那青年怒气冲冲整理马鞍的时候,紫川秀笑吟吟地走到他身边,把声量压得低低的:“让我和她单独相处,您放心吗?”
那青年骤然一僵,板着脸说:“张先生,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能否说得明白点?”
“我是孤男,她是寡女,我又是她的救命恩人,让我们单独相处——”紫川秀笑吟吟地看着他:“只怕大事不好啊!”
那青年面色大变,薄薄的嘴唇冷笑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告诉你,林雨身份何等高贵,你不要做白曰梦了!”
一个随从牵来了马匹,另一个随从帮他系上了披风,他矫健地翻身上马,纵马绝尘而去,只看得见红色斗篷迎风飞舞,犹如长街上盛开了一朵红花,让人精神一振。
望着他的背影,紫川秀大笑。
林雨望着他:“你和他好像交情很好,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紫川秀一本正经地说:“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谊啦,女人不懂啦。我和他一见如故,惺惺相恋,于是情不自禁,生死相依……”他自己忍不住笑了。
林雨似笑非笑:“真的吗,孤男和癞蛤蟆先生?”
紫川秀的笑容僵住了,尴尬地摸摸自己脑袋:“寡女小姐,您的听力未免也太好了点。不过这位了不起的林公子是谁啊?很少见这么牛的人了!”
“他有骄傲的条件。林云飞,林家东海第一舰队司令。”
“不错不错,小伙子有出息,这么年轻就当上——什么!”紫川秀反应过来,惊叫出声:“林家的海军司令?就是刚才的……”
林雨很认真地点着头:“就是他!”
“哦……”紫川秀呆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林云飞是西川大陆的名人,林家强硬派的代表人物,军队中最年轻的将领。原来林雨有这种身份的朋友,难怪自己能这么快从警局出来。
“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古怪?”
“我在想,该不该立即卷起包袱逃出河丘去……”
沿着繁华的街道一路过来,两人聊的都是一些很轻松的题目,河丘最近的天气啊,著名的风景啊,哪家店子的特产最好。
有意无意中,两人都避开了一些敏感的话题,林雨没有问紫川秀的真名和身份,紫川秀也没有问林雨那次在燕京的经历,至于一些更敏感的话题,如流风家与紫川家之间连绵不断的战事,两人更是讳莫如深。
如果哪个不小心擦边到了时事,另外一个便连忙打哈哈,于是两人齐心协力地把话题又扳回了正道:“今天天气,哈哈哈……”
比起上次见面时候,林雨苍白了很多,一路不住地咳嗽,而且还咳得很凶,有时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面对紫川秀关切的眼神,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解释说:“最近感冒了。”
望着她纤瘦的身影,紫川秀深有忧色。
林雨的咳嗽绝非一般的感冒干咳,她的咳嗽声中带着空洞的杂音,那是肺部有内伤的标志,而且伤势并不轻——这么俏丽可爱的少女,谁竟能对她下狠手?林雨啊林雨,你真是浑身是谜!
傍晚,雪又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