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心跺了跺脚,怒道:&ldo;我叫你去煮面。&rdo;
小桃不敢怠慢,连忙说道:&ldo;好好好,奴婢先扶了您回房,再去煮面,好不好?&rdo;
白棠心知道自己不应该乱发脾气,可是方才那一幕却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她突然呜咽了起来,朝着内室跑了过去,任由披在身上的大红斗篷飘飘然地滑落在了白皑皑的雪地上。
小桃过去捡起了斗篷,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天将放明,薛润果然回来了,在内室里守夜的小桃听到了动静,揉了揉眼睛,赶紧去了厨房。
听了白棠心的话,虽说不相信薛润今晚会回来,但小桃还是事先把面条准备好了,鸡汤也架在了炉子上,一听到薛润推门进府的声音,她立刻就去煮了面。
薛润将战马交与老万头,刚刚才脱下了斗篷,就看到小桃端了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过来。
他示意小桃把面条放在外间,轻问道:&ldo;夫人呢?&rdo;
小桃心想,夫人正在内室生闷气呢,子时上了床,直到方才都还在床上翻滚,显见得一夜没睡,可夫人为什么生闷气,她也不知道。所以小桃只好答道:&ldo;许是前几日忙坏了,早早睡下了吧。&rdo;
薛润点了点头,坐下来将一整碗面条吃了个干净,他除了鞋,穿着袜子走进了内室。
温暖的内室里,床前垂着薄透如烟的红绡帐,他的小妻子静静地侧卧在床上,头埋进了枕头里,一把青丝垂在床沿,看不真切她的容颜。只是她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竟也不大显得出身形,想来也消瘦了不少。
薛润有些心疼,他站在床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见她睡得正香,便没舍得吵她,迳自转身去了小浴室。
直到薛润走进了小浴室,白棠心才微微地抽泣了一声。他居然现在才回来,他居然在花娘子家中逗留了两个多时辰,他到底在花娘子家里做什么?温热的眼泪汨汨地从她的眼窝子里流了出来,全都渗进了松软的枕头里。
不一会,薛润洗完了澡,又轻手轻脚地从小浴室里走了出来,回到了床边。白棠心一动也不动地侧卧在床上,呼吸浅浅。
见妻子仍然一副熟睡的样子,有心与她温存一番的薛润始终没有办法狠得下心来。军中事务繁忙,他必须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去,现在天际已隐隐发白。薛润轻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内室。
窝在被子里的白棠心死死咬着自己的菱唇,浑身僵硬,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淌在了枕头上,湿了一大片枕巾。薛润走了?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她侧躺在床上,甚至听到了小桃向薛润问安的话,只听到薛润含含糊糊地和小桃说了几句话以后,便匆匆离开了。
白棠心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帐子顶,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桃见白棠心一直闷在房里,有些担忧,便过来向她请安。白棠心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正好这一日停了雪,又恰逢赶集,还因为漠北人的撤退,松石镇上的男人们尽数回归,集市也显得特别热闹,就连将军府里也能听到街上的喧哗声音。
小桃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什么闷闷不乐,但想来也肯定与昨夜薛润的晚归有关,因此小桃力邀白棠心出门逛逛,散散心也好。白棠心本不想去,但盛情难却,还是收拾打扮了一番后,带着小桃出了门。
集市上果然十分热闹,主仆二人走走停停,突然有人喊了一声:&ldo;夫人。&rdo;
白棠心转头一看,叫住自己的正是周太太的外甥女青芽。
青芽穿着厚厚的棉袄,手里还挎着个篮子,篮子里装了些年货,想是来赶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