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他昨天做了什么?
他昨天把送自己回家的严总给——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他是一个标准的无浪漫情节无性恋者,对男人、女人,都不该有感觉才对。
可是昨天,严起亭把他送回了家,帮他脱掉外套,给他喂了温水,还守在他的床边,温柔地呼唤他的名字。
神使鬼差的,程渡把人给压在了被子上。
然后——
然后怎样了?
程渡难以置信地回忆着,但昨晚的记忆似乎无限停留在了那个时刻,任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后面的细节。
程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已经完全地凌乱了。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自己在做梦?
如果是真的,自己今天要如何去面对严起亭?
如果是做梦,又为什么会独独梦见这个?
程渡崩溃地把头靠在镜子上,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难道,我……对严总?
产生了异样的感情?
……怎么办?
崩溃的程特助站在ceo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心里的忐忑指数差点就爆表了。
整理了半天心情,他还是决定先回隔壁办公室冷静冷静再过来。
刚抬脚准备往外走,忽然听见里面一把低沉的嗓音传来:“程先生?进来吧。”
程渡心里一跳,略显僵硬地转身。
幸而严起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见他进来,取下了鼻梁上的阅读眼镜,然后把办公桌上的笔记本向他转了过来:“程先生看看这个。”
程渡见严起亭没有异状,心中稍安,推了推眼镜,凝视邮件的内容,神色略微惊异:“……这是?”
严起亭转了转手中的笔,笑道:“没错。”
严起亭给他看的是韩巍这些年以权谋私的证据,时间地点、数量证据,一应俱全。
程渡撑着桌子凝视着邮件,往下滚了滚之后眉头拧了起来。
严起亭这样一做,他们和韩巍就会彻底闹僵,而根据昨天的情况来看,程渡认为他们完全没必要跟韩巍闹不愉快。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昨天明明谈得还不错——至少,在他完全醉过去之前,严起亭和韩巍是相谈甚欢的,不是么?
恢复了镇定的程特助松开鼠标,对严起亭道:“严总,事情暂时还没到这一步,先别急着下定论,容我打个电话。”说完拿着手机向外走去。
“等等。”严起亭忽然道。
程渡还没走到门口,听见这一声等等有些意外,顿住脚步道:“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严总。”
严起亭欲言又止地看了程渡一会儿,道:“这件事的解决方法有很多,程先生自己拿捏清楚,不要因小失大。”
程渡一时半会儿想不透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只得向严起亭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电话一接通,便传来韩巍热情到有些虚伪的声音:“程先生,昨晚走得好早,现在好些了吗?”
昨晚就是他和另一个陪席一直灌程渡酒来着,程渡心里哪儿会没数。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好多了,韩科真是海量,程某人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