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唐二公子,我不是不相信你哈,我就是好奇问一下,这针……是你行医多年一直带在身边的吗?&rdo;
唐淮屿目光柔和的落在她的身上,道:&ldo;我药箱中常年会备上一套,通常使用前会用火炙烤一番再施针。今天这一套……是新的。&rdo;
今日来这一趟前,他准备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许多平日里收藏着不舍得用的器具都翻了出来,这腕枕和针也都是挑着未曾用过的带着的。
谷雨这才放下了心,她可不想和他的其他病人来个交叉感染。
&ldo;请杨姑娘将手臂平放至桌上。&rdo;
谷雨听话的照着做了,唐淮屿取了火折子将细针炙了下,执着在她的手腕处施了一针,果然,谷雨并未感受到明显的疼痛。
唐淮屿扫了一眼桌上的经脉图,又瞧了瞧谷雨。
这第二针,是要施在肩膀处的,可她如今穿着衣服,这细针是极不好施针的。
唐淮屿正犹豫是否要隔着衣服试试,面前的谷雨忽的抖了两下,随即表情痛苦的捂住了额头,口中呻|吟了一声&ldo;痛&rdo;。
唐淮屿当机立断,伸手便将她腕上的细针除了去,见她捂着头,为了看清那处可有异常,迅速的蹲在了她的面前,拉下了她的双手,紧张的在她额间检查了,见着确是没什么异状,又看向她的面容,道:&ldo;我已经将针除去了,可好些了?&rdo;
男子棕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落了几许在身前,铺在谷雨膝上水蓝色的纱裙上,他的眼神关切,略显纤瘦的身子半蹲在她身前,长衫落地,沾上了泥土也未曾去在意。
痛感不过一瞬,这会儿已然消散了,谷雨缓了口气,道:&ldo;刚才额上忽的一阵锐痛,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如今已然无事了。&rdo;
唐淮屿垂目沉思一番,道:&ldo;许是你颅内瘀血未散,经脉不畅,我方才施针的穴位正是经脉要处,这才引起了这忽然的锐痛。杨姑娘……实在抱歉,是我思虑不周。&rdo;
谷雨摇摇头,道:&ldo;这怎么能怪你呢,这针刚施上时也没什么反应的,说不定和你这针没关系,只是碰巧头痛时正在拖针而已。&rdo;
听着谷雨如此善解人意,唐淮屿心下却更是内疚,正要再言,忽听外间响起了一阵冷冰冰的声音。
&ldo;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rdo;
唐淮屿抬头朝着院门边望去,面色微变。
来人一身深紫色的锦袍,显得身材修长,肩宽腰细,与男子张扬俊美的五官十分相配。
这一身略显贵气的深紫色配上男子过于艳丽俊俏的面庞,显出了一抹高高在上的距离感,而唐二公子一身深青色虽是略显清冷,柔和的五官却是极有亲和力,与来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只手虚搭在门框上,门边的人歪着头,阴沉的面色仿佛结了一层寒霜,冷冷的目光在二人间扫视着,正是杨谷雨的未婚夫容信。
第32章晋江文学城你这般拈酸吃醋的口气,我……
唐淮屿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蹲在谷雨身前,一手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正搭在她的臂上,两人离的极近,仿若他一伸手,便可以将椅上的人拥进怀中。
想到来人的身份正是杨谷雨光明正大的未婚夫,唐淮屿带了抹不自在,缓缓起了身,低垂着头努力的掩下满面的红霞,尴尬的瞥了一眼容信,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谷雨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小霸王怎么又出现在这了?真是阴魂不散。
&ldo;小公爷,我……你别误会,杨姑娘刚才不舒服,我是……&rdo;
唐大人为人刚正不阿,素将礼义二字看的极重,两个儿子在他的言传身教之下也是自小便是正直守礼的性子。如今杨谷雨虽未与容信完婚,可到底已然定了下了婚约,唐淮屿也不知怎么的,明明没做什么,却就是做不到问心无愧。
解释的话说了一半,容信已经收回门框上的手臂,几个流星大步迈了过来,半眼也不曾去瞧唐淮屿,径直到了杨谷雨的面前,面无表情的道:&ldo;我五姐那边传了信来,说是在燕州那边有人曾见过元思道长。父亲让我过来寻你,让你即刻收拾行李与我回国公府。&rdo;
唐淮屿疑惑的抬头看向容信,又看了看椅上十分平淡的女子。
这两人着实不对劲。
小公爷明明冰着一张脸,显然是生了些不快,却是半句也不问之前看到的一幕,似乎是他根本不在意刚才看到的,也懒的听他的什么解释。
可若要说小公爷全不在乎,刚才他进门之时那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分明又是极在意杨谷雨的。
再说杨谷雨,小公爷暗含不悦的语气明显是误会了两人,可她不仅没有一句解释,竟还平稳的坐在这儿,甚至还微微不耐的皱了下眉头。
唐淮屿一时有些摸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谷雨道:&ldo;国公爷的意思是?&rdo;
元思道长寻到了,谷雨其实并没多大兴奋,毕竟她的眼睛原也是再有几月便会治好的。
容信仍是沉着面庞,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冰冷的道:&ldo;你回去不就知道了。&rdo;
瞧这模样,许是国公爷也没和他说太多。谷雨也懒的再搭理他找气受,便起了身,朝着唐淮屿一礼,道:&ldo;唐二公子,劳烦帮我去唤下白露和司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