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默似海。
明明很困,但左愿死活睡不着,已经数不清翻得多少个身了。
心里默数到第一百零一只羊时,左愿叹了口气,认命翻身,她动作很轻,怕吵到身边的人。
但是——
还是吵醒了。
她才转过头,面上就压过来一道黑影。
左愿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
紧接着,细腰被圈住,掌心的温热透过睡衣浸进来。
男人声音里带着长久未眠的哑:“从我怀里悄悄溜出去就算了,你再翻一次,就要滚地上去了。”
男人收紧胳膊,将人圈住,免得真滚下床了。
羽绒被里充满了松木香,那是左愿在傅垣衣服上闻到的味道后,第二天换上的沐浴露。
明明两人用的是同款。
但是男人身上的更浓郁,随着热意一点点袭入她的鼻腔,牵引着她的神经。
左愿不由得凑近鼻尖嗅了嗅。
傅垣看见左愿小狗似的皱起鼻子凑近他,不由得伸手捏住,失笑,“属小狗吗?”
“你才是。”左愿被捏住了鼻子,闷声闷气地反驳。
傅垣松开她,将人搂进怀里,揉了揉后脑勺,“睡不着?”
左愿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接着她从傅垣怀里抬起头,黑夜中,她的双眸仍是明亮,但语气带了丝不易察觉的伤感,“你说以后我要是老了走不动了,你怎么办?”
傅垣轻笑,手指轻抬,点在左愿的额头,弹了一下,“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很轻,是专属于情人之间的亲昵。
左愿哼了哼鼻子,故作严肃道:“请傅教授正面回答问题!”
以前她撞见过科室里实习的小护士在楼梯间和男朋友煲电话粥的时,也听到过类似的问题,她不以为然。
走不动了就坐轮椅请保姆!
只是没想到她现在也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能怎么办?”傅垣笑了一声,胸腔微震,他很高兴左愿和他讨论“以后”这个话题。
“只能辛苦辛苦走到哪背到哪儿了,毕竟是自己找的媳妇!”
左愿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嘴角不由得弯起,随即又落了下来,“不对呀!”
她铮铮有词,“那时候你都是一个小老头子了,哪里背得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