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茜带着严肃且凝重的神情来到了云崖县,一路之上,她心中已然对此次要处理的陈宇案有了诸多思量。
当她真正踏入这片土地,看到那沉浸在悲痛与困境之中、显得无比颓废的陈宇时,心就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心疼不已。
陈茜快步走到陈宇跟前,看着他那憔悴的面容、空洞无神的双眼以及那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般的落寞神态,
轻声说道:“陈宇,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极了,可日子还得往前看呀。我刚得到确切消息,一个小时之后,宋奶奶的专机就会到达这里。我们打算把你的女儿接到京里去抚养,你也知道,京里的医疗资源丰富,医院条件会比这儿好很多,这样对孩子的成长和健康也更有利呀。”
陈宇缓缓抬起头,那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眸如今布满了血丝,眼神里满是疲惫与无尽的悲伤。他嘴唇微微颤抖着,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在艰难地权衡着什么。
最终,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我现在……我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没办法给女儿最好的照顾。我只希望……只希望她能健健康康地长大,别像我现在这样……”说着,他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一个小时的时间,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仿佛过得格外漫长,却又似乎只是一瞬间。
专机那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缓缓在指定地点降落。从京里带来的医生和护士们训练有素地迅速行动起来,他们带着专业的设备,一脸关切地朝着陈宇和他怀中的女儿走来。
在医生和护士的细心监护下,陈宇抱着女儿,脚步沉重地朝着飞机走去。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重负,那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是对这片土地上所经历的一切的无奈。
此时,甘泉乡的老百姓们听闻消息后,纷纷自发地赶来。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前面,眼中噙着泪花,激动地说道:“陈书记啊,您可不能忘了我们甘泉乡的老老少少呀。
想当年,我们在那山上,日子过得苦哈哈的,是您来了之后,不辞辛劳地为我们奔波,把我们从山上安置到了这宽敞明亮的新房子里,还给我们每个人都安置了合适的工作,让我们能过上安稳的好日子。您是我们的大恩人呐,现在您遭了这么大的难,我们心里也跟针扎似的难受啊。”
旁边的一位大妈也抹着眼泪附和道:“是啊,陈书记,您一定要挺住啊。您看这孩子,多招人疼,她以后肯定有大出息。您放心,我们都会为您和孩子祈福的。”
黄岭乡的全体师生们也都身着整齐的服装,神情肃穆地赶来送别这个伟大母亲的孩子。
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师,红着眼睛,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高老师是我们所有老师的榜样,她为了救那些孩子,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她的勇敢和善良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的孩子,那也是我们大家的宝贝呀。
陈书记为我们黄岭乡也做了太多的好事,我们却只能在这时候来送送孩子,感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学生们也都纷纷举起手中自制的小卡片,上面写着各种祝福的话语,比如“希望小妹妹能健康成长”“陈书记要坚强哦”等等。他们用纯真的眼神望着陈宇和他怀里的孩子,眼中满是不舍与关切。
县里的领导们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们看着落寞的陈宇一步步朝着飞机走去的背影,心里都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难过极了。
聂磊更是目不转睛地望着陈宇,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惋惜与痛心。只见陈宇抱着女儿,身影显得那么单薄而无助,那缓缓前行的脚步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聂磊的心尖上。
聂磊不禁喃喃自语道:“这个一心为民的书记,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他为咱们县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就遭了这样的罪呢?”
陈宇抱着女儿终于登上了飞机,他在机舱里找了个位置坐下,透过窗户,呆呆地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云崖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