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直直地看着她,“为什么”三个字几乎快要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
谢渊下意识地点点头,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个奴隶,是无论如何都没有资格向主人询问原因的,哪怕燕梨是像之前那样要求他和一个成年奴隶搏斗取乐他也只能立刻遵从。
一句“为什么”足够他被打死十回了。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迅速磕了个响头。这个动作牵动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冷汗几乎是瞬间就冒了出来,然而谢渊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下奴有罪,请主人责罚。”
燕梨:“”
跪的好快,根本来不及阻止。
燕梨有点懵,完全没弄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了不露馅,燕梨仍是一脸的淡定:“无妨,起来吧。”
他跪得实在太狠太快,以至于起来这个动作明显对谢渊一身是伤的小身板造成了很大的负担,看着他抖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的样子,燕梨实在没忍住扶了一把。
手心里瘦骨伶仃的手腕让燕梨微微一颤。
她把莫名其妙跑偏的话题拉回正轨:“原因很简单,我需要一个完全忠于我的人。”
这是燕梨深思熟虑后想出的理由。
谢渊不是她之前傻呵呵的表弟,随便编点瞎话都能深信不疑,他的警惕心和防备心都很强,根本不会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他好。
与其让他相信她想对他好,不如让他相信他对于她有用。反正日久见人心,要获得这个小家伙的信任不是一日之功,往后的日子里一切他自会明白。
“你该知道的,这世间女子,出嫁前的一切是父母给的,出嫁后的一切是丈夫给的,可我不想这样。”
“我要我的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我需要一个人,他不是忠于我的父亲,也不是忠于我的丈夫,而是忠于我,我一个人,你明白吗?”
谢渊愣愣地点了点头。
燕梨继续道:“所以我需要的不是一个莽夫,也不是一个只会伺候我生活起居的奴仆,我需要他有能力,足够做我的帮手,还要他能去做我身为女子无法去做的一切。”
“你很特别,很坚韧,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孩子能在奴隶营中活这么多年我相信你也很聪明,”她凑近了他,语气中充满蛊惑的意味,“我需要你,而你也可以从此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你愿意吗?”
燕梨满意地看着他面上挣扎变幻的神色,站起身来不动声色的转了转发麻的双腿,静静等待他的答案。
谢渊心中惊疑不定。
就算是需要一个完全忠于自己的人,又为什么会选中自己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奴隶呢?
他想不出自己身上能有什么吸引到这位大小姐的优点。
难不成是看中他耐打吗?谢渊自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