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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欧维妙‐‐&rdo;方已吐出鸡骨头，说，&ldo;你是不是想蹭饭？这是一人份的！&rdo;

欧维妙一笑：&ldo;不不，你吃吧，听钟点工说这只鸡你养了很久？&rdo;

方已夹着一块鸡肉，动作突然停顿，看向欧维妙：&ldo;你说什么？&rdo;

&ldo;这只鸡你养了很久？我那天看到周逍在家里杀了这只鸡，钟点工说这鸡是你养的。&rdo;

方已推开碗，脸上血色渐渐褪去，欧维妙离开后钟点工才回来，出院手续已经办好，方已提前出院，回去后不见周逍，她拨通他电话，问：&ldo;我的老母鸡呢？鸭子也不见了。&rdo;

周逍正同蒋予非用餐，低声说：&ldo;它们走丢了。&rdo;

&ldo;后院门没关，它们跑出去了是不是？&rdo;

周逍拧眉，方已说：&ldo;你杀它们干什么？&rdo;

&ldo;方已……&rdo;

&ldo;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担心禽流感？我根本没有得禽流感，你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杀了它们！&rdo;不但杀了它们，她还把老母鸡吃进了肚子里。

朝夕相处总有感情，方已并非舍不得吃一只鸡，她只是舍不得那只鸡，舍不得那份充实感和成就感，她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寄人篱下让她懂得&ldo;自己&rdo;二字有多重要，她的名不过是在最后那一笔的头上写得长一点罢了，就失去了&ldo;己&rdo;，从此只是&ldo;已&rdo;，方已方已，她的衣服不是自己的，鞋子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自己的，她曾经吻过周逍的脸颊，向他说&ldo;谢谢&rdo;，原来&ldo;谢谢&rdo;并没有意义。

后院里已没有鸡窝，曾经的痕迹，如今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方已漫无目的走上街，垂头丧气，心中空落落，想到中午又吃鸡肉又喝鸡汤，她的胃就难受。

周逍发现方已失踪，是在一小时后，打电话去公司，火箭说：&ldo;我去屋里看过，方已不在，手机也没拿，钱包也没带。&rdo;

服务员把打包好的麻辣小龙虾送来，周逍摆了摆手没空理会，一旁的蒋予非替他拿上，听到周逍说：&ldo;公司里的活先放下，你帮我出去找方已，她刚病好，找到她马上把她带回来！&rdo;蒋予非手一颤，问：&ldo;方已怎么了？&rdo;

周逍说：&ldo;没什么，斗气呢。&rdo;语气轻描淡写，说完后却立刻告辞，连小龙虾也没有拿。

蒋予非没回公司，开着车，一路拨打方已的电话，打到最后是一个男人接起，他把电话挂断，沿路搜寻方已的身影。周逍把男员工全都调出去找人，又想找佟立冬帮忙，佟立冬刚刚在郊区办完案件，对他说：&ldo;我待会儿回局里帮你看看，你别着急，方已一个大活人，丢不了。&rdo;

周逍说：&ldo;她病还没好，我不放心。&rdo;

佟立冬笑道：&ldo;行了行了，我马上回局里！&rdo;

挂断电话，佟立冬立刻让同事换辆车，独自驾着车往局里开，途径一处水库，他随意瞄了一眼水库边的垂钓者，开出几米后紧急刹车，猛地转头望过去，正见裹在羽绒服里，圆滚滚的方已指着鱼竿大喊：&ldo;上钩了上钩了，快拉起来啊！&rdo;

一旁的垂钓者面露不悦，正要说什么，远处突然冲来几名城管和水库管理人员，众人立刻拿上工具做鸟兽散，方已蹬着两条看不见的腿也迅速跑了，佟立冬连忙下车，朝她追过去。

不远处是一座山，方已连路都不看，干脆往山上跑，后面已无人追，她却越跑越兴奋，山路石子滚来滚去，绿意盎然中有生机勃勃的味道，跑了没多久，她听见后方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以为城管追到这里，她看向山路两边，索性往左侧的斜坡上爬去，眨眼就蹿到了坡顶。

佟立冬追来时，只看到坡顶上闪过羽绒衣一脚，他跟着往斜坡上爬，喊：&ldo;方已‐‐方已‐‐&rdo;

斜坡另一头没有路，只能爬下高约三米的断崖，穿过崖下，再攀上对面陡峭的石壁。方已小心翼翼攀住石块，一点一点往下挪，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名字，她拧了拧眉，等落地才回应：&ldo;佟立冬？&rdo;

&ldo;方已‐‐啊‐‐&rdo;

方已拍了拍手上的灰，余光只见一道阴影从斜坡顶上落下来，再定睛一看，只见佟立冬摔在糙丛中，大声骂了一句，喊她：&ldo;方已！&rdo;

方已火速跑上前，拨开他头顶的枝叶杂糙，说：&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

佟立冬腿摔伤，无法站起来，忍痛说：&ldo;周逍在到处找你，给他打个电话。&rdo;手机却摔在另一边，早已裂开，无法开机。

佟立冬无法行走，也无法用手机求救，眼看天色渐黑，他们需要尽快下山。这里下坡容易上坡难，方已只能从石壁那头爬上去，佟立冬说：&ldo;那边你爬不上，爬上石壁，没有下去的路，只能再往上，可再过去就是山崖。&rdo;

方已看了看几近垂至的山坡，说：&ldo;那我从这里上。&rdo;

佟立冬显然看不起她：&ldo;你上不去。&rdo;

方已低头找半天，拿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往山坡上用力砸，砸出一道能让人攀爬的凹槽后，她又开始砸第二个凹槽，佟立冬痛出冷汗，看着她的举动，说：&ldo;你这样要凿到什么时候？&rdo;

&ldo;急什么，这条坡才三米多，很容易爬上去，放心，我会救你。&rdo;

佟立冬想笑她，还没笑出声，就见方已朝他跑来，脱下长款羽绒服盖到他身上，夜里山间寒风刺骨，方已打了一个冷颤，又往回跑，佟立冬说：&ldo;我用不着这个，拿走。&rdo;

方已说：&ldo;好心没好报，狗咬吕洞宾，狼心狗肺！&rdo;

佟立冬说：&ldo;还有什么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