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你自以为是而已,从来都是这样。&rdo;方已说,&ldo;我当真的。&rdo;
周逍想维持笑容,可惜他就像方已说的,从来都自以为是,以为能一直笑着面对她,到头来,只一句话就让他在她面前溃败。周逍握着方已的手慢慢松开,笑容没了,他低着头,轻声说:&ldo;我想你了。&rdo;
这四个字,如今还能起到作用,且作用显著,方已瞬间疼起来,针扎一样,疼从毛孔里进入,出不来,只能留在身体里。她想起在医院那天,清早醒来,周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方已,现在我们正式分手。
那刻泪水决堤,疼得她只能狠狠拽住医院的白床单,她看见了周逍的眼泪,周逍摸着她头的手也在颤抖,但周逍偏偏能狠下心肠说出那句话。周逍走了之后她把鱼汤喝完,她想着喝完就真正结束,没有什么伤痛能敌得过时间,给她点时间就好,现在也是这样,针扎的疼,给她点时间就好。
方已说:&ldo;我听到了,还有事吗?&rdo;
周逍不说话,看了她一会儿,她病后身体还没痊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这几天他远远看着她,已经看出来了,可始终没有细看她神情,瘦了,憔悴了,没了活力,像棵枯糙,恹恹的,周逍心在疼,可他没法对方已说&ldo;我心疼&rdo;,他嬉皮笑脸惯了,一直不知道真心疼的时候,那种话轻易说不出口,因为喉咙也在疼。
周逍把视线随意落到窗帘上,说:&ldo;蒋予非住在隔壁?&rdo;
方已看了他一眼,也偏过视线:&ldo;嗯。&rdo;
周逍点了点头,看着自己鞋尖:&ldo;我听说他申请调到分公司。&rdo;
方已没有回应,周逍问:&ldo;你想回去?&rdo;
方已默认,周逍说:&ldo;别回。&rdo;
&ldo;这是我的事。&rdo;
&ldo;你不能回去。&rdo;
方已说:&ldo;你觉不觉得你已经没有资格说这句话?&rdo;
&ldo;我是认真的。&rdo;
&ldo;我也不是在玩。&rdo;
周逍说:&ldo;你被人推下海的案子还没有眉目,呆在这里我能看着你,你回家后我没办法。&rdo;
&ldo;周逍。&rdo;方已打断他,&ldo;你不需要再为我负责,你和我都清楚谁可疑,但我们都没跟警方说,因为牵涉到太多问题。可是我想过我原本的生活,我原本的生活应该是毕业、工作,一切按部就班,不会牵扯到其他事,我回去以后对你我都好,你做你要做的事,我做我该做的事。&rdo;
&ldo;我希望你生活能平静,但事情没有你想得简单轻松。&rdo;
方已笑了笑:&ldo;我在这里过得很累,为什么不能把事情想得简单轻松,为什么还要继续勉强自己?&rdo;
周逍语塞,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方已没有说错,方已不在乎安全与否,她现在只愿生活重归宁静。
周逍坐上沙发,胳膊撑在大腿上,低垂着头,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来看向方已,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注意到另一侧沙发上有两个购物袋,那是蒋予非买的,电视机下的书桌上有日用品,那是沈丽英买的,这两人来得频繁。周逍问:&ldo;你就这么回去了,你妈呢?&rdo;
方已不需要对他隐瞒,说:&ldo;我不会再管她的事,她知道我要回去。&rdo;
&ldo;你跟她和好了?&rdo;
&ldo;没有&lso;好&rso;过,哪来的&lso;和&rso;?&rdo;
周逍正要安下心,又听方已说:&ldo;她说她想跟我一起走。&rdo;
周逍蹙眉:&ldo;你怎么说?&rdo;
方已垂了垂眸:&ldo;去哪里是她的自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