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加上听到那消息,整个人真的是,一下子消沉到谷底。连医生也说没见过他那样的人,原本伤势就没到危及生命的程度,却因为他的颓废,搞的快要死了似的。”依依一边回忆,一边道。
因为时间过的太久,她也不知从何说起,因此有些凌乱,一截一截的。
依依见江涵没有动静,侧头去看,只见江涵下巴抵在抱枕上,唇角是扬起的,她诧异:“你在笑什么啊?”这事难道听起来不应该觉得难过吗?
“哦?”江涵动了动嘴巴,意识到自己太傻逼,竟然笑了出来,她慌忙道:“没有啊,只是觉得他好可怜啊。”虽然江涵面上控制住了,但内心却乐的跟朵花似的,看来,霍修和她一样嘛,都这么难过。因为她当时感同身受过,因此她明白,当时的那种难过转化成爱,到底有多沉甸甸。可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啊,如果她不是之前的那个人呢,那她岂不是很可怜?
爱在最浓烈的时候戛然而止,只会一辈子埋在心底像朵永生花似的,虽然她觉得自己并不会在意,可细想,要真说不在意,那是假的。
可江涵也相信,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和霍修重遇。
因为,她师兄的关系。
她相信,师兄为了弥补,一定会千方百计营造机会让她和霍修重遇的。
想起萧风扬,江涵眉目间露出一点为难。刚开始听姓梁的说她师兄也有份害她时,她先是不可置信,然后就是彻底的愤怒。可在霍云起那里呆了一晚,被那小子温润无害的睡颜给感化了,她睁着眼睛到天亮,倒是想通了很多事情。
那时候的师兄,其实也只是被利用罢了。
以萧家那样的家教,教出来的孩子能不懦弱吗,能多有主见?
被人握着不堪的片子扬言要他身败名裂,她相信许多人也会动摇。
但江涵即使想通不会去找她师兄寻仇,可也不代表他们能回到以前的亲密无间,以后她和萧风扬,顶多只能做路人了。
“对了涵涵,你真的要去外地培训几个月吗,那我的婚礼你岂不是来不了了?”依依不舍的说:“我原先是想找你当伴娘的,但因为你也要结婚肯定不能麻烦你,然后找了我一个朋友。现在那朋友说有事,我……罗带的伴郎是霍修,我,我能叫你当我的伴娘吗?”
“霍修?”江涵不解,那丫不是说回部队然后立刻办理出国集训的事吗?怎么有时间跑去给人当伴郎了?
“你不知道吗?霍修他不去国外了,其实我听罗带说是有人逼他去的,现在他妥协,说不去了。”依依道。
“……”江涵懵了一会,她记起来了,上次姓梁的说他是有苦衷才要去国外的,现在竟连依依也知道他是有苦衷的?!甚至比她还先知道霍修现在的状况,连依依都知道,那霍家人肯定也知道了吧?那算起来,他的圈子里真的只有她一个是对他的事毫不了解的!江涵越想越气,气到忍不住骂了一声:“他奶奶的!”
依依听见了,偷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江涵生气,反而觉得霍修还有希望。
毕竟一个女人连骂也不想骂的时候,那才是叫人彻底绝望呢。
后来,江涵答应给依依当伴娘。她想,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朋友的婚礼不能高高兴兴顺顺心心的吧。依依不去工作,圈子非常小,与其找些不认识的人到时候出岔子,她不如挺身而出好了。
她在依依家躺了一晚,两个人睡一张床,把房门关上,这下话匣子更是彻底打开了,不管东的西的还是十八禁的,通通侃上一阵。
翌日,江涵在报社忙了一个上午,下午恰好有个采访要出去,由于对方很配合,任务比她预想中足足提早一个小时完成。她走出对方的公司,才想起霍云起的幼儿园在这附近,于是打算拐个弯过去看看那小孩。
此时,幼儿园门口异常热闹。
大人小孩都从一辆黄色的校车上下来,大的都替小的背着包,看起来好像是去哪里玩了回来。
江涵一愣,心想王管家没给她说过这件事啊,难道王管家亲自陪霍云起去?
当她念头还没落下,就看见姓梁的和霍云起站在一块。
姓梁的穿着恨天高,一脸不耐烦的嘀嘀咕咕,而霍云起背着包,耷拉着脑袋看起来不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