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原本是个可以好好休息的日子,能睡到太阳晒到脑袋,甚至能睡到太阳再次落下。可是案子未破,上头给的压力又大,他们的周六摇身一变,披上了工作日的外衣。
季君昱昨晚和巫渊刚到家里,说要下包方便面当夜宵。这方便面饼刚放进水里,许四季的电话就打来了,哭腔可把季君昱给吓坏了,拎着棉衣就冲了出去。
还好许四季没事,只是让他去善后的。他看着那俩被打的也够呛的醉汉,果断把这事交给了易水区的片警。
这一顿吓,让季君昱没了胃口吃东西,顺路给巫渊捎了带糖炒栗子,喂仓鼠似的看着他吃了五个板栗,就催着他去洗漱睡觉。
不过这巫渊最近越发乖巧,真像是个小团子仓鼠,自己往客房的被窝里一钻,眨巴眨巴眼睛,邀功似的看着他。
等到季君昱走后,巫渊才恨恨地咬了咬了咬牙齿——谁知道季君昱一个常年独居的人,家里居然还有客房。同床共枕的美梦真就变成了一个梦。
而季君昱躺在床上,幻想着季冬愿回来之后,是不是也会这么乖地躺在床上,喊着他哥哥,吃下他买来的栗子,或许还会要他给自己温一杯热牛奶喝。就像是每一户人家的兄弟,好好的生活在这个世上。
他买房子的时候,专门看准了要买带一间客房的,因为他总相信,季冬愿会躺在这里。
结果这晚他就这么失眠了。
第二天看着精神抖擞的巫渊,从心底就冒出一阵无名火,连给巫渊冲的咖啡都比平常要苦上几分。
“你家水管什么时候能修好,富二代不会连个水管都修不起吧。住在我家那么憋屈的小床上,可委屈你了。”
巫渊也学着他的语气,回了句“是啊,我平时都从三百平米的大床上醒来,骑着电瓶车去上厕所。你的床跟我家仓鼠住的差不多大小。”
季君昱看着他塞的鼓鼓的腮帮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溶解了一早的起床气。
他没想到,等他们俩到了市局,许四季竟然早早就坐在了办公桌前,那眼下青一点不比季君昱的轻,连平时恨不得半永久的精致妆容都没化,显得人有点憔悴。
“林运怎么样?你不会真在医院里守了他一夜吧?”季君昱有点惊讶,又真的有些担心林运的安危。
虽然他俩气场不和,他也总想揍那臭小子一顿,但是人家毕竟是为了救许四季才负伤,要是这时候还冷嘲热讽,显得自己有点太小人了。
许四季摆摆手,有气无力地回了句:“暂时没死。”
“那挺不容易。”季君昱顺口接上。
许四季倒也不恼,还给自己补刀:“是啊,人家都说了,本来还没事,让我一照顾,命快没了。”
季君昱知道这是没事了,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又故意调侃道:“你真的在医院守了一夜?当时我受伤那么严重,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呀许四季。”
许四季翻了个白眼,“那我也没办法啊,谁知道林好运是真的没亲戚,妈走了爹死了,爷爷奶奶早就不在了,叔叔婶婶根本没人认他。我大晚上谁都找不到,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医院吧……那估计今早上人都硬了。”
眼看许四季说话越来越没谱,巫渊赶紧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许四季这才一哆嗦,连忙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呸呸呸”了几声,念叨着“童言无忌”。
“林……运是谁呀?”巫渊听了半天,发现自己和这两人的信息不对等,心中有些不舒服。他硬是压下了这份难受劲儿,假装轻快地问道。
“一个特别讨厌的人,你得去谢谢他。多亏了他那股子烦人劲儿,现在全市局都觉得你是个大好人。”
季君昱笑着,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他的办公临着窗户,早晨会有暖暖的阳光洒进来,地理位置、采光环境都比罗晏还要好,元磊之前还调侃,说罗晏成了支队的老父亲,把季君昱和许四季一个个惯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可是巫渊一来,直接指挥着人搞了一张桌子,紧紧贴着季君昱的办公桌。季君昱这下子生气了,叉着腰看着他,凭什么自己打扫了一个月卫生、给罗晏买了一个月早餐换来的风水宝地,巫渊这么轻易就得到了。
对此,巫渊眨巴眨巴眼睛,拉着椅子往他身边一坐,说道:“这个市局我就只认识你,我这么认生的人,在陌生环境里工作效率会降低。”
许四季一口咖啡呛着了,咳嗽得山崩地裂。现在她算是确定了,巫渊真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一个月早餐。”季君昱低声哼唧着。
巫渊被许四季的巨大声响吸引了过去,没听清楚季君昱嘟囔着什么,“嗯?”了一声。
“一个月早餐,要东街食府的。”季君昱再次重复了一遍,还外加了一个条件。
巫渊不加掩饰地把笑容绽放在脸上,狠狠地点点头,“成交。我还可以给你买栗子和红薯吃,你喜欢吃甜点我也可以去给你蛋糕,平吉路上好吃的甜品店还蛮多。”
许四季故意咳嗽了两声,凑了一张脸过来,问到:“那我呢?”
巫渊笑了笑,神秘莫测地看了眼季君昱。季君昱总感觉有点奇怪,逃避式地起来往门口走去。
今天倒是很罕见,向来第一个到市局的积极分子罗晏居然迟到了两分钟。季君昱美滋滋去打卡机上把罗晏这一迟到行为记录了下来,打算回头发个朋友圈纪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