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金水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们疗养院就没可以征用的保险柜。再说了,既然是重要的东西,老爷子肯定放在自己家里最重要,要不然等这阵子过去了,你和小渊一起去他家里找找?”
季君昱并不认同,“在周格住进疗养院开始,他家可就比疗养院还危险了。他聪明了一辈子,肯定早就把保险柜放在了一个非常安全,却又不会找不到的地方。”
“哪儿?”杜金水翘着二郎腿,听着他瞎胡诌。
“不知道。”季君昱嘿嘿一笑,把钥匙揣进了自己兜里,就要往外走,“谢啦,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周念在外面,你先前不是还想见见他吗?”杜金水赶紧喊住他,指了指窗外晃着双腿的周念。
季君昱摆摆手,一脸嫌弃地说道:“这小屁孩太招人讨厌了,我可没话和他说了。等以后进入了社会,泽昇没法再庇佑他的时候,他就该清醒了。”
“小孩子而已,你十七八岁的时候还不如他呢。”杜金水打趣着,不明白这人怎么对周念有那么大意见。
季君昱耸耸肩,对着杜金水说道:“等陈星然考完试——就是罗晏他大侄子,我带着他一起去参加你的婚礼,让你看看什么是别人家的孩子。”
“行,我和唐朝可都等着呢。”杜金水笑着,提到“婚礼”二字,她的眼中满是幸福。
她和唐朝的婚礼初步定在今年七月份,既是算命的挑出来的好日子,也是杜金水和唐朝有纪念性的一天。她看着季君昱离去的背影,确实感叹良多。
小时候季君昱是大哥,总是罩着她,带着她到处撒野,谁知道现在却是她先成家,还能在这么多地方帮助他。
季君昱拿出了手机,站在门口给巫渊发了条短信,自己先行离开了。他远远看了一眼坐在长椅上抹眼泪的周念,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之前并非故意逃避季国平和这个人的一切,只是自从他离开,他对于家的记忆中,隐约只剩下了杨园和季冬愿,对于这个男人的一切,都随着他的尸体,入土为安了。
如今巫渊再次提起季国平,他虽然不关心,但从巫渊的只言片语中也可以知道,季国平和杨园的曾经,或许并不只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就当是为了母亲吧,他想着,拨通了罗晏的电话。
“罗哥,忙吗?”
那边罗晏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回答道:“不忙,怎么了?”
“麻烦你件事情,你知道咱们市局里有姓季的老警察吗?”季君昱也不和罗晏绕弯子,径直问了出来。
罗晏思考一会儿,却是摇摇头,诚实地回答道:“没听说过。”
季这个姓氏在越城很少见,罕见程度不亚于一些复姓,如果警局里真有姓季的老前辈,季君昱和罗晏不至于一个人都没听说过。
“行,我去问问交际花,她爸当时和警局的几位关系应该也不错。”
交际花说的是许四季,当时许四季老爸还是区长,和当时的局长还有元磊等等关系都很好,或许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用不用我帮你问问局里的老人们?”罗晏斟酌着开口,他大概已经知道季君昱问这个事情的原因。
季君昱提过他的妈妈,他的弟弟,可唯独“父亲”这个角色,像是从他的世界里缺席了一般。他又对家暴等等十分敏感,罗晏知道他的母亲是一个温柔又强大的女性,那么父亲……
如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季君昱忽然想要寻找家族相关的情况,但罗晏愿意帮他。
“暂时不用了,等过段时间,我去问问元局,他老人家肯定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要过段时间?”罗晏心里一揪,还以为是季君昱遇到了什么不好的情况,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知道季君昱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解释道:“我前段时间不是给元局买了个生发液嘛,元局看见我就要揍我,我再避避风头。”
罗晏一阵无语,当即把电话挂断了,接着睡回笼觉去。
许四季今天正好回了趟家,季君昱问她的时候,她正和自家老爸在餐桌旁边瘫着。她戳了戳许汭洺,叫了声“老许。”
许汭洺把遥控器往桌子上一拍,看着许四季,笑着嘟囔道:“小姑奶奶,你又有何贵干?”
“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一辈的公安系统里,有没有姓季的人?”许四季给许汭洺抓了一把瓜子,塞进他的手里,好奇地看着他的脸。
许汭洺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问这个肯定有我的道理,你就和我说就成了,行不行呗。”许四季一听,这八成有事,赶紧支棱坐起来,兴致勃勃地催着许汭洺赶紧说。
许汭洺叹了口气,问到:“和你们的案子有关?”
许四季一听,好家伙,自家老爸还帮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赶紧疯狂地点了点头,顺其自然地挽上了许汭洺的胳膊,附和道:“对啊!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赶紧给我讲讲。”
许汭洺看着女儿这幅积极的样子,也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么多年的事情了,人都走了这么久了。”
他现在虽然不像年轻时候那么关注各种大事,但是至少还是清楚自家闺女每天在忙什么案子,最近有没有相关的案件,他心里也有数。虽然不知道许四季问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掂量着,还是稍稍说了些自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