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啦?现在没在忙?”
那边巫渊的声音懒洋洋的,一副真的没有在忙的模样,“我听四季说你要给我带米线吃了,我好幸福啊。”
季君昱笑了,故意说道:“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些?”
“那肯定不是,”巫渊理所当然地接话,“我是忽然想到了昨天的米线,又想到了馄饨——之前泽昇试着往食品这边发展,我和老于做了零食和速冻产品这方面的尝试,现在已经发展的很不错了。但是闻子晋,他做的是快餐和外卖领域的,因为经营不善很多店面都已经关闭。”
季君昱心里一惊,忍不住看向那家烤鸭店。
“我让四季把地址也发给了我一份,刚才我就让老于在这边查,我们查到了……闻子晋之前的‘家乡风味’馄饨店就是开在这里,这是闻子晋的地盘。不过后来不知道是经营不善,还是出于什么目的,很快就搬离了,现在那块应该没有他残余的势力了。”
简而言之,就是这件事情兜兜转转,最后竟然又回到了闻子晋身上。
季君昱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快要触碰到了。这一发现也就是说张锵的失踪,很可能也和闻子晋有关,也就会有可能和徐贺鸣有关。
张锵和徐贺鸣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人,按道理不应该同时被闻子晋盯上才对。季君昱回想着,张锵这人有没有父母、是不是福利院里出来的,结果发现张姵姵的婆婆如今依然在世,他就是农村里出来的,最普通平凡的大众。
巫渊见他留下一句“嗯”之后就迟迟没了声音,忍不住再次开口说道:“我把相关的电子资料都发给你,你还需要什么信息记得跟我说,泽昇——至少是这一半的泽昇,是我的,也是你的。”
季君昱听不得他这种肉麻的话,笑着就把电话给挂断了,他没有想到,在巫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于成和就站在巫渊的身后,拿着那一摞厚厚的文件,鼻尖都有点红。
于成和问到:“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巫渊却没觉得有什么,十分自然地回答:“难不成还要便宜周念?他当个警察又不赚钱,我就当做公益了,让他以后过得好点,能有钱……好好娶个媳妇。”
他身子向后靠去,笑了笑,接着说道:“况且他本来就是我哥、还是我的伴侣,只是法律上恰好都不承认这些关系而已。我把泽昇的股份给他,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你呢?”于成和把文件摔到了他的桌子上,“你就是奔着死去做的手术对吗?现在一桩一件怎么都交代地这么清楚啊,你放心把公司交给我吗?你就不怕我把你这半个泽昇给玩没了,连你哥的财产都保不住吗?”
巫渊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就不能想的好点吗?你从那天一过来你就开始搞这些……”
“你该去工作了,老于。”巫渊径直打断了他的话,冷冷说道。
于成和脾气却也上来了,好像要和他干仗了一样,“你想干嘛啊巫渊?医生还没判你死刑呢你就自我放弃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你哥,让他知道这一切。”
巫渊抬起眼睛看着于成和,吓得于成和不敢直视他。巫渊却笑了,“我只是怕,我胆子太小了。但是你敢告诉他,我拉你一起走。”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许久,这段沉默被巫渊打破。
“行了,股份安排和职位调动就这样,一旦我出事了,你按着这些文件来就行,不用担心。”巫渊挤出了一个疲惫的笑,慢条斯理地说着。
于成和知道自己肯定犟不过他,憋着气就出去了,也不管自己还没办完的工作,去外面大口大口吸着空气。
巫渊叹了口气,自己整理着桌子上被于成和扔下的那些文件,然后将他们通通锁进了于成和办公桌的抽屉里。
这些带着红色公章的纸张,说好听点是人事变动文件,说难听点,就是他立下的半封遗书。
林运的电话打了进来,调成震动的手机在巫渊的办公桌上不停嗡嗡响着,缓慢地朝着桌边移动。他连忙拿起了手机,收回了之前那些负面的情绪,假装精神饱满地打了个招呼。
“巫渊,你真是个活的乌鸦嘴,我这几天听你的一直跟着陈星然保护他,今天真的有人想要动他,吓得我赶紧出来,把那群人揍了一顿……谁知道他们人多,一下子涌了上来,幸好没带什么厉害的武器,要不然我为了保护这臭小子,我自己非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了。”
林运的声音还带着些虚弱的喘息,那边传来了零碎的陈星然关心的声音,看来现在两个人已经碰头了。林运看那些人不像是要打陈星然,那个阵仗反倒像是有人想要绑架陈星然,要那些打手把人完整地带回去一样。
对于林运这个“局外人”,那群打手就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快把林运给打死在了那里,幸好后来两个人跑得快。
当时陈星然就走在校外那条林荫路上,身后是几个从面包车上下来的壮汉,他隐约还看到了一些麻绳。谁知道陈星然哼着歌走在路上,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正在悄悄靠近,还是林运从一旁蹦了出来要带陈星然跑,怕是陈星然早就被那些人塞进面包车里了。
“谢谢你了,林运,没想到让你也受伤了。”巫渊这话说的不假,他先前担心闻子晋的人针对罗晏这个在某方面比季君昱还要难搞的角色,最先想到的就是陈星然,这才找到了林运去充当他的临时保安。原本想着应该没事,那群人谨小慎微,估计不会在学校这种地方动手,没想到闻子晋这人疯起来什么都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