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塔轻车熟路地用漂浮咒浮起一块石头,敲了敲打人柳的那个节疤。张牙舞爪的打人柳立刻不动了。
阿斯塔爬进洞里,里面是一道坡。她滑下去,滑到底,进入一条很矮的地道。她点亮自己的魔杖尖,弯着腰往前走。那地道相当长,她因为弯着腰一直走,感到腰很疼。阿斯塔印象里以前没这么觉得疼,不知道是因为那时候有伊诺克在边上陪她聊天还是因为去年的她没有现在这么高。但是她看看表,还有十分钟到九点——伊诺克一定会提前到的,这么一想,她的腰疼好像就稍微好忍受了一些。这次没有摄魂怪,她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想试试能不能比他到得早了。
不过阿斯塔的运气一如既往地差。她爬出地道的时候,不仅看见伊诺克已经在那儿站着,还因为着急把额头磕破了。伊诺克从一个空间袋里拿出白鲜香精给她。他把小瓶子交给她的时候很小心,没有碰到她的手。阿斯塔注意到他手上的茧薄了不少,大概是自从暑假结束到现在,他都没再做使那些茧出现的事。怪不得她上学期一直没发现,因为上学期的时候她是从圣诞节开始注意他的,那时候它们当然消得差不多了。
他们走出尖叫棚屋,走了一段下坡路,来到三把扫帚。阿斯塔今天心情好极了——伊诺克愿意和她一起在霍格莫德过周末,格林格拉斯夫妇不仅给了她回家的台阶下,还给了她两个加隆的零花钱,说是她现在三年级了,去霍格莫德可能用得上——显然他们和斯内普教授一样清楚阿斯塔有多像她爸爸——现在她口袋里就揣着其中一个加隆。更不用说这天秋高气爽,阳光又明媚,一切都美好得令人难以置信。
他们走进三把扫帚,里面人很多也很喧闹,漂亮的罗斯默塔女士正在吧台照料一帮很闹腾的男巫师。伊诺克说他去叫两杯黄油啤酒,但阿斯塔觉得像他那样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就自己挤进人群去了。等她拿着两大杯冒着泡沫的热黄油啤酒回来的时候,伊诺克执意要把钱还给她,因为他准备请客的。阿斯塔推不过,最后收了一杯的钱。
“哎,你们今天怎么进女生宿舍了?”阿斯塔问道,有意结束这个谁买单的话题。
“德拉科要叫首席起床。”伊诺克回答。
“那他自己来不就好了?”
伊诺克挑了挑眉毛。阿斯塔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行吧,”她说,“那他还真厉害。我之前敲过一次她的门,差点没把命丢了。”
“德拉科当然有些独特的方法。”伊诺克说,喝了一口黄油啤酒。阿斯塔也喝了一口,她觉得那口酒让她全身都热乎起来了,真舒服。
“能不能教教我?”阿斯塔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想想看,毕竟是首席,万一我下次真的有急事找她……”
“显然不能,”伊诺克说,“首席是被他亲醒的。”他说完笑了,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阿斯塔哑然失笑,她庆幸自己没在喝黄油啤酒,不然就该喷到伊诺克脸上了。
“哎,夏普,”阿斯塔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挑衅,“你就真的没嫉妒过他啊?”
“我嫉妒他干什么?”伊诺克刚喝完又一口黄油啤酒,轻轻摇晃着他的杯子,心平气和地反问她。
“你这问得,”阿斯塔也笑了,“好,果然还是我比较狭隘。”
伊诺克温和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又在喝黄油啤酒了。
“真没劲,”阿斯塔说,这次是在故意挑衅了,“活该你没女朋友。”
“那我跟你学?哦,我忘了,你也没男朋友。”
“我才十三岁!”
伊诺克大笑,又把刚放下的杯子端起来。
“你喝得太快了,”阿斯塔说,“你这一杯也喝不了多久。”
“第二杯我自己来买。”伊诺克说,“需要我给你也带一杯吗?”
“没门儿。”阿斯塔说,“我的第二杯也要我自己来买。”
“那我就不等你了,”伊诺克说,他晃了晃酒杯,把剩下的半杯喝完了。
“真行,你居然跟我比这个,”阿斯塔觉得好笑,她也一仰脖儿把自己那杯喝完了。那些酒让她的身体由内而外地暖和起来,真是她喝过的最好喝的饮料。
于是他们又一起去一人买了一杯,仍然谁也没请成谁。
“我好久没喝过黄油啤酒了,”阿斯塔说,“我都忘了它能有这么好喝……”
“我可以请你再喝一杯。”伊诺克笑着说。他笑得太灿烂,简直灿烂得不像他了。他的两颊也开始微微泛红。
“不用,”阿斯塔说,“除非你让我也再请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