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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75章(第1页)

“我没有。”她说,“这些话全是你给我讲的呀。”

“我没觉得我说过就能让你记这么久,”伊诺克说。他觉得他脸上在发热了。那是他学生时代做过的最蠢的事之一:对着喜欢他的女孩儿不厌其烦地背诵另一个女孩儿的语录。他每次想起这事都觉得羞愧得要命,所以他一般都不去想。但阿斯塔今天把这事提起来了——尽管她似乎从始至终都不算是很介意——可恶——

阿斯塔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眨了眨眼睛。

“或许你还记得卢平教授,”阿斯塔说。

伊诺克点了点头,在心里感谢她没把他小时候出于对水蓝儿的迷恋而干的丢人事全拿出来说。

卢平教授他是记得的,二年级的时候水蓝儿问过他黑魔法防御术课的事,他告诉她卢平指导隆巴顿把博格特变形成了穿女装的院长。后来水蓝儿借题发挥整了一出大闹剧来展示她捍卫斯莱特林荣耀的决心。

“我今天不是很想讨论斯内普对纳威的态度足够自己成为他的博格特和卢平让他的形象穿女装哪个更恶劣的问题。”阿斯塔说,“我想说的是,他的穷就不是他自己的原因,但是没人在乎这一点。邓布利多给了他一个工作,一年不到斯内普就想办法把他轰走了;在咱们斯莱特林,毫无疑问地,完全没有人跟他站在一边。”

伊诺克也不太想同情卢平,他一向对格兰芬多没什么好感。阿斯塔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她又说:“斯内普教授小的时候也穷得很,我们没人觉得是他的错。仅从这个角度上说他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他的天赋,在霍格沃茨发现了自己的才华——但没有那样出色的天赋的人是不是活该遭受穷困呢,我不能确定这一点。”

她抛出的问题对伊诺克来说并不新鲜。他想也许是因为阿斯塔太活跃,总是在各种事里忙得没时间仔细思考这些,才会到了二十七岁的时候还在为它们感到困扰。至于他,他早就思考过这些问题,并且得出了“我不知道”这个万全的结论。他和阿斯塔一样没有足够的聪明才智来得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但他知道一句“我不知道”可以在一切诘问下隐没他的责任——在这种情况下,他能想到的最负责任的选择就是避免承担责任。

“我上学的时候就想过,如果我不会打魁地奇,我现在会在哪儿?被选进魁地奇队以前我每天是什么感觉,我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我只记得那感觉很烂。但是,无论如何,即使在那时候,我也还姓格林格拉斯。如果我是混血呢?如果我是麻瓜出身呢?——如果我来自一个并不富裕的麻瓜家庭,但仍然学习一般、长得不好看、脾气很坏,又不会打魁地奇呢?”

她说到这儿像是不好意思了。伊诺克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她红着脸抽了一张面巾纸递给他,他才意识到自己额头上渗出了汗,已经流到眉毛上了。他接过那张纸,像他俩成为男女朋友之前那样礼貌地不碰到她的手。

阿斯塔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掀起他前额上的头发把汗擦干。那纸不是他少年时期常用的那种轻盈柔软的“贵族”纸;不过,因为他成年后在圣芒戈和平民们一起上了十一年的班,也已经可以接受了。

“我想象不出来。”她继续说,“如果我不是一个格林格拉斯,不管是出生在一个更富裕的贵族家庭还是一个平民家庭,我都一定会成为完全不同的人。似乎出身是一个人最基础的属性,如果改动了这个属性,那么一切都变了。斯内普教授是我知道的最厉害的出身贫寒的混血,而他即使那么有水平,也绝对比不过世世代代都是精英的卢修斯·马尔福;而且我也可以确定,即使已经不再那么穷了的斯内普教授有了儿子或者女儿,也不可能比得上德拉科。

“反过来说,我学习不好、长得不好看、脾气又很坏,像你和菲利萨这样的同学们却看在我的姓氏的面子上愿意跟我做朋友、陪我挨过发现自己的天赋以前的日子。

“于是我几乎可以确定出身就是一切了。这结论让我挺不舒服,因为我总希望我们的命运更多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而不是还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定下来。但事实如此,我得告诉自己接受现实,而且我还算是从中受益的人。

“可是就在我要接受这个结论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水蓝儿。她的存在推翻了这个结论:她来自韦斯莱家族,可是举手投足都带着高雅的风度,跟贵族没有区别——能力上也是,至少我知道她的剑术能完胜你。”

伊诺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诚然,第一次败在水蓝儿剑下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世界的架构都在他眼前崩塌了,他完全明白阿斯塔的意思。从他能拿起剑开始他母亲就用最严格的标准要求他,以求达到她和他父亲的期望;整个年级除了水蓝儿,别的人甚至根本不敢和他交手——除了玛西亚和德拉科,甚至比他高两个年级的学生都不敢。可是水蓝儿轻而易举地打败了他,她甚至还显然放了水。在她面前,他除了痛快地认输以外没有任何可以表现贵族修养的地方。

但是阿斯塔为什么这样看着他——这样温柔地看着他?他打不过水蓝儿即使不算丢人——即使因为水蓝儿的出类拔萃而不算丢人,也绝不是值得欣赏的。

“你还记得这句话吗——”阿斯塔说,“‘一个韦斯莱家的,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穷鬼’。”

他当然记得。当时克拉伦斯问他们小格林格拉斯说了什么,他向大家复述过一遍,大家一听见他复述的那句话都炸了。

“我上学的时候一直觉得我的错只在于没有背着水蓝儿说——没有背着你说。”阿斯塔说,“如果我这句话是在菲利萨的宿舍说出来,你们谁都没听见,那我就一点儿错也没有。大家说我错了,我就哭,但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即使被温迪支去跟着费尔奇扫城堡也没能改变我的想法。

“有一段时间我常常做梦,又梦见那天的公共休息室。我梦见我说韦斯莱首席是穷鬼,然后大家都对我怒目而视;至于那句‘你说了什么,格林格拉斯’,反倒没那么重要了。那感觉跟我还那么喜欢德拉科的时候很不一样:我没那么害怕也不再悲痛了,但很困惑。

“水蓝儿不是贵族子弟——韦斯莱家族那时候算是个没落得不能再没落贵族,从她的哥哥姐姐们来看基本和平民无异。然后我就想,按照水蓝儿的说法,她靠的大概是自己的努力吧。‘只要足够努力,平民可以和贵族一样’,她没这么说过,但这话听起来倒好像很像回事;再想到她那么讨厌‘明知道自己能力不足还不好好努力提升自己的人’,好像很说得通。可是我在da见到她最看不起的格兰芬多们,他们在自己的位置上其实也都挺努力的;这样看来,大部分人似乎就是被出生时就确定下来的东西限制死了。”

把水蓝儿作为“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的典范感觉很奇怪……伊诺克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她多努力。非但如此他还记得她很喜欢睡懒觉……他那样佩服她纯是因为她强大得令人无法理解,而和别的都没关系。

“你以前告诉过我,水蓝儿第一次见到潘西的时候说:如果她还有那么点儿贵族的骄傲的话,就不该炫耀父母的功劳;真正的斯莱特林贵族靠的都是自己的努力。”

伊诺克以为阿斯塔接下来要说“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话”——他知道自己不会反驳她的,甚至隐隐地还有些认同,尽管这对一位像他一样正派的贵族来说完全是离经叛道的。也许是照顾他的感受,她最终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不过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想了想,斯内普教授能走到今天算得上是靠他自己的努力,但他是混血。像卢修斯这样的成功人士,还有现在的德拉科,我不觉得他们一点儿都没有靠父母的功劳;无意冒犯,但你我也是如此。如果‘靠的都是自己的努力’是贵族的骄傲,那我就没有贵族的骄傲。”阿斯塔说,“如果我真的有些骄傲的话,那么我的骄傲不在于我是贵族,而在于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知道自己什么也想不明白。”

“你太拿她的话当回事了。”伊诺克说,“我明白了,你总觉得一切都能有个解释,但有时就是没有。或许有,但你不能接受,那对你来说就和没有一样。”

“我也明白了。你是先确定自己可以接受的结论,再找证据补全它。”阿斯塔说,“我觉得这个顺序很奇怪。即使是水蓝儿也会说——”

她没能说完,因为伊诺克很反常地打断了她的话。

“水蓝儿会说这很愚蠢,是自欺欺人,但她其实也是这么做的。”伊诺克说,“所有人都是这样。确实很愚蠢,但更容易。”

“我好像做不到。”阿斯塔说,“即使是你想要说服我,也得给出一个让我觉得有道理的论证。”

“我理解你想要客观和正确,你不想受任何人的影响和限制。但是自由意志和独立思考真的存在吗?”伊诺克说,“我们任何人的独立都是有限的,很有限;你用来表达观点的语言、你看事物的角度,即使是来自你的亲身体验的信息都不能说是完全独立的。我们所能感知到的永远是表象,甚至是假象;所以你实际上再怎么——”

“我想你说得一点儿也没错。”阿斯塔说,“所以我才说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想不明白。我今天没什么条理地说了很多话,问了你很多问题,但我并没有想要你认同我或者什么的,因为我自己也没有答案。可我还是会去想的,这只是因为我还是忍不住去想办法理解我感知到的一切,它们对我来说总是比仅仅听到的更具有冲击力。我会考虑整合别人说过的话来解释现实,但本质上我还是——”

“你是想说你比起听见的更相信看见的现实吗,”伊诺克说,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就像不会为对任何人的感情而改变自己的观点?”

阿斯塔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沉默地盯了他一会儿才再次开口。伊诺克觉得自己心虚了。

“也许会的,但需要那感情很强烈。唔,伊诺克,你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得很有攻击性。”阿斯塔冷静地指出,“我可以问问是为什么吗?”    。看小说,630book。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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