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早已捧过一方银盘侍候,盘中盛放美酒三盏。
秦羽烈把盏一举,道:“秦某这里先干为敬……”
一口气连干三杯。举座群豪见这位堡主举止豪迈,说话分寸有礼,均颇具好感。一阵喝彩后,纷纷起立回敬。
凌菲哼一声,道:“这年头越是做得假,人越信得真。看样子,这位堡主倒是深得人心。”
柳南江淡淡一笑,道:“真耶?假耶?断论不要下得过早,但看这位秦堡主如何发落这件决选公案……”
一语未尽,台上的秦羽烈向座间敬完了酒,已开始处理这件事了。
只见他面色一沉,向乃女斥责道:“茹慧越来越放肆了!做主人的唯恐待客不周,你反而动刀使剑迎客,这成何体统?还不快与我退下!”
秦茹慧被骂得泪眼滂沱,心中虽有无限委曲,却又不敢与乃父顶撞,只得掩面黯然退去。
秦羽烈斥责乃女退去后,方才容颜一变,满面含笑,面对座间,道:“身为东主之道,敬客为先,哪有以兵刃食客之理?幸非秦某赶回,必将贻笑方野。秦某对小女疏于管教,今愿当众向这位欧阳姑娘致上歉意。”
双拳当胸一抱,向欧阳玉纹深深一礼。
欧阳玉纹想闪躲已是不及,连忙检衽回敬,口中连声道:“不敢!不敢!”
群众一见秦羽烈已是半百之年,竟然肯向一个年不满二十的姑娘屈理致歉,真是通情达理,莫不扬声称赞。
凌菲似是对秦羽烈胸怀成见,嘴唇一撇,满面不屑之色:“假仁假意,不知道耍的什么鬼心眼?”
柳南江盾尖微蹙,道:“凌兄说话太嫌直率了吧?这种场合……”
凌菲大言不惭地接口道:“来者不善,小弟既然敢说,也就不在乎!”
秦羽烈朗声道:“这位欧阳姑娘不仅风范绝代,而且武功超群,秦某现以主人身份郑重宣布,欧阳玉纹姑娘已当选当今武林群芳之后。”因此,一经秦羽列宣布后,全场欢离雷动。
柳南江微微颔首,喃喃自语道:“欧阳姑娘可说当之无愧!”
凌菲冷笑一声,道:“如果是我,才不要这份荣衔,倒像是人家为了敬客而奉送的。
这时,台上的秦羽烈业已手拿一座用珍珠打造的后冠,在彩灯火炬的照射下,耀眼生辉。
秦羽烈将手中后冠一举,道:“秦某谨代表各位向群芳之后加冕……”
正当秦羽烈手中的后冠堪堪触及欧阳玉纹秀发的一瞬间,一直身倚自脚,抱着葫芦痛饮的丑老人,突然大喝一声,道:“慢着!”
一声低沉有力的叱喝才出口,人已横到秦羽烈与欧阳玉纹之间。
他左手仍然托着葫芦,右手却已搭上了后冠,轻轻一提,将秦羽烈推得退后半步。
秦羽烈暗中骇异已极,后冠虽系纯银打造,但却脆弱已极,对方透过这座后冠,暗施内力,迫使自己后退半步,而后冠却丝毫未损,这份放放自如的内家功力可说已达炉火纯青的境地。
秦羽烈虽然被迫退后半步,却退得不显眼,令全场群豪看不出一丝破绽。骇异之余,连忙一定心神,含笑问道:“有何见教?”
丑老人醉眼迷离,声调清晰,道:“言教不敢,老头儿有一点意见。”
秦羽烈道:“隐聆高见。”
丑老人身形一转,面对座间,扬言道:“今日盛会,堡主既然名之为武林群芳赛会,顾名思义,孰高孰低,应由‘争赛’而来,不能以‘礼让’而得,堡主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