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顺着她的脸往下流,有些凉,有些痒。
许负顾不得这么多了,捡起一张纸来看,她的瞳孔慢慢缩小,呼吸一轻一重,不知道该怎么去看他。
“许负,你他妈是我养大的狗,算计到我头上来了?跟老子玩灯下黑呢?”孟澄走到她面前,死死地掐住她的下巴往下一扯,许负就被顺着摔在了地上。
“我让你作假账,你还真是好样的,偷吃了我五十多万,你知不知道郑冕问我的时候我还腆着脸跟人家说你不会出问题的,我相信你,你就这么对我的?”
“结果人郑冕转眼就把证据都摆在我跟前了,我倒是想信你啊,你让我怎么信?”
许负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听见一声沙哑的,略带着点哽咽的,“对不起。”
孟澄从桌上端了一口酒喝,眼睛微眯着,浑身的凶恶都在此处展现了出来。
“这五十万你一个星期之内要是拿不出来,我他妈就把你扔到窑子里去,许负,我说到做到。”
许负没再说话了,挣扎着站起来跑了出去。
她相信孟澄,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谢图南就在门外一个角落里看着,他看见许负走了进去,一个妖艳的衣衫不整女人走了出来,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过了一段时间,许负也走了出来。
准确的说,是跑了出来,逃一样的跑了出来。
他跟了上去,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
许负出了酒吧,坐在酒吧旁边的一个长椅上拿出了烟,放进嘴里,点燃。
她弄不来这五十万,她所有的钱,都拿去给罗茵治病了。
癌症晚期,说难听了点就是在拿钱续命呢,一盒抗癌药就上万,更不要说再做各种检查和治疗,不这样,她又该上哪里去弄钱?
她不能对不起罗茵,只能对不起孟澄,就算孟澄真的把她扔到窑子里,做个□□,粉头,她也认了,这是她自找的。
但是这样,罗茵怎么办?
风还在吹,把烟上的火苗都给熄灭了。
许负放下烟,把腿也抬到了长椅上,抱住,把头埋进去。
一刀砍死她吧,断了三千烦恼丝。
她这样想。
天色越来越黑,风也越来越大。她忽然感到头顶有些湿润,抬头一看,白色的雪花在黑夜里显得无比刺目。
她的情绪还在谷底沉溺着,忽然就听到了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顺着声源看去,许负看到了离她不远处忙着挂电话的谢图南。
看了一眼,许负就收回目光,跳下长椅转身离开。
谢图南见她发现了他,索性也不躲了,大大方方地跟在她身后,扯住她的马尾往下一拽。
“没看出来啊,你比你妈还厉害呢,不当小三,直接出去卖了。”
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许负被拽的踉跄了一下,猛地滑倒在了地上。
“你有病吧?”许负气得不行,扶着地站起来对着谢图南的脸就骂,“我卖不卖关你屁事!”
谢图南不说话了,顿了一下。
他看见了她脸上的血。
长长的一道血痕,已经凝固在了她的脸上,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见他没反应,许负直接上脚把他踹跪在了地上,然后撒丫子就跑。
跑出去没多久,许负就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没看见谢图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