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咱们中国不是重要的国际市场吗?怎么美国人还要打咱们呢?这不是损害他们自己的发展了吗?&rdo;司机仍然是一脸不解。
&ldo;你也不想想,中美这几十年来的贸易一直就是中国顺差。美国人自己擅长的是他们的军事重工业和信息业,而这两类行业很多的先进产品对华出口是受到巴统协议限制的。美国人自己的制造业产值还没有德国和日本多,对华出口就不用提了。至于轻工业,就更不能和咱们相比了。食品业就可口可乐那三四个公司稍好一些,他们的农业产品出口也受到咱们自己关贸协议以外的一些保护政策限制,即使在咱们前两年全国闹灾害的时候,对华出口的规模也始终没有上来,还不如泰国对咱们的粮食出口量大。那美国佬还有什么能够在中国挣钱的?软件?咱们这几年国有软件发展还不错,美国软件产品在中国的销售额就没有大的突破。音像产品?咱们满世界都是打不完的盗版产品,我们自己的音像产品都禁止不了盗版,何况美国人的。本来还有个波音对华出口额大,但是出过两回窃听器案件后市场就大大萎缩了,咱们改向欧洲空客买客机。这个就不提了。自从咱们前几年太空载人计划实现后,美国的太空发射市场就遭到咱们的有力冲击,这又进一步损害的美国的利益。你想想,这样的国家能不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吗?
我们本来就和美国在意识形态上水火不容,自从前苏联被颠覆后我们国家就是美国政客们的最大敌人了,至于什么和平、平等,那都是一句空话。只有国家实力的比拼才是最现实的。现在咱们国家出现经济大滑坡,我们的国际敌对势力现在不下手什么时候下手?他们一直在鼓动老百姓反对中央政府,你没看见那个什么美国之音,天天都在播放中国这里那里群众游行,他们早就盼着中国越乱越好,到处煽风点火,跟上个世纪的89年一样。&rdo;拿着司机递给我的香烟,我用他手上的zip仿制打火机点上了,烟雾在狭小的车厢里袅袅升起。
&ldo;是啊!去年这个时候社会多乱,我周围的人都在醉生梦死,有点门路的都想着法出国,剩下的就变着法弄钱。我们单位的年轻人都不提什么报效祖国,变着花样泡妞。你瞧瞧咱们电视里天天都演啥?这辫子戏都流行十多年了,还没完没了的,有什么好看的?剩下的就是韩剧日剧的,我的小孩去年才八岁,自己就给自己改了个日本名。操,那次老子差点没把那小子给揍死,这小王八蛋,连祖宗姓啥都给忘了。你说说,这学校的老师都教什么东西啊?&rdo;说到他的小孩,司机开始激动起来,烟头不小心碰到我的胳膊,驾驶室里一阵混乱。
&ldo;哎,你当兵几年了?&rdo;司机讪讪地陪着笑问我。
&ldo;我是在前一段时间应征的,以前没有当过兵。&rdo;我笑笑说道。
&ldo;是吗?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rdo;
&ldo;在市图书馆打杂。&rdo;我接过司机递来的第二只烟。
&ldo;说了这么久,还没问你贵姓?&rdo;我凑在忽闪的火苗上点着烟。
&ldo;我姓陈,叫陈孝生。&rdo;
&ldo;家里人都撤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吗?&rdo;我眯着眼问道。
&ldo;家里人。&rdo;陈司机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ldo;怎么了?&rdo;我拿下叼在嘴里的香烟。
&ldo;孩子他妈在敌人空袭的时候被炸死了。&rdo;
&ldo;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rdo;我开始不好意思起来了。
老陈闷头大力地吸着香烟,半响后叹着气说了句话:&ldo;国破家何在!&rdo;。
车厢里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闷和尴尬。明灭不定的烟头上冒出的青烟在空中搜索着,努力地寻找逸出紧窄车厢的空隙。我感觉自己背上一阵燥热。
&ldo;对面咱们的装甲兵撤得差不多了,动作还挺快的。咱们差不多也可以动了。&rdo;老陈打破了沉寂,把夜视仪重新挂在脑门子上向对面的公路上瞧去。
外面的夜雨好象小了很多,山涧里猛增的溪流冲刷着岩石发出哗哗的声响。
&ldo;雨晚一点停就好了,敌人空军马上就要活跃起来了。&rdo;老陈担忧地看着前面还没有动静的车队发愁地说道。
我看了一下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
等得不耐烦的陈司机披上一件雨衣跳出了吉普车向车队前面走去。我把车窗摇下半截,探头向公路的前方远远看去,尽管在黑夜里自己什么也看不清楚。
公路上被严格地实行灯火管制,所有车辆无一例外都披上了防护伪装,连排气管上都安装了降温的装置。车队静悄悄地躺在蜿蜒的山间公路上,黑暗被覆着一切痕迹。
当我还在努力地试图将山涧对面公路上还在前进的装甲兵部队的车辆从黑暗的背景中分辨出来的时候一个人影向我跑来,他嘴里还在焦急地喊着。
&ldo;隐蔽,大家快下车隐蔽,敌人空袭!&rdo;
第六节
舟桥已经在刚才负载着50多吨主战坦克拖车通过的时候被压断成两节掉进山涧里去了,原来堆放在舟桥下面充当桥墩的几块大石头被巨大的压力碾成了一堆碎石子。政委斜斜地躺在弹坑边上,双手深深地插在泥土里。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几个战士悄无声息地躺在一起,身上全是血和泥土。我纵身跳下弹坑试图扶起边上的一位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