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与阿佘二人低着头,死死咬着下唇,闻语相互看了一眼,才由阿佘回答:“回首领,冰湖部落约有百余人。”
“怎么会这么多?阿朱才说他们只有四十余人。”
阿佘沉声回答:“首领,我和格桑投奔冰湖部落之时,就是跟着桑苍部落上回逃出的人一起去的,听说他们之前还有一批老人小孩去投奔了冰湖。”
“原来逃那里去了,老人小孩也要?”
东黾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们能打猎的勇士有多少?”
“约三四十人。”
格桑低头不说话,紧咬牙关,怨恨与愤怒在心中反复地啃咬着他的内心。
在回来之时,他们打算向东黾汇报冰湖部落的绝世神兵之事,以此邀功的,甚至,他们还想弄把绝世神兵回来,可惜阿祟催着他们快点动手,两人只得先把人带回来。
本以为立此大功,可以帮助家人脱去奴隶的身份,想不到回到洞穴,迎接他们的却是濒临死亡的阿母与受尽屈辱的雌性,两人心底彻底冷了下来,仇恨在心底堆积。
“上回攻打冰湖部落的事情,你们在那可打听到他们是怎么取胜的?”东黾问出他心底最想知道的事情。
格桑与阿佘两人微怔,想到冰湖在谷口到处布陷阱,想了想,阿佘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听说是神使教他们一个以少胜多的办法,让他们利用地形挖陷阱。”
“陷阱?哪是什么?”
“就是在谷口各个地方挖坑,在坑里插上尖的木头,如果外人不知道,直接踩上去,就会被陷阱里尖锐的木头捅死——”
东黾点了点头,这正与他从逃回来的勇士口中所说的相同,这倒是个好办法,他们攻打冰湖,不熟悉地形,就很容易让他们带了去。
了解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便挥手让他们出去,忽然想到什么:“冰湖部落有什么特别的事没有?”
“没有。”两人摇头,见东黾挥手让他们退下,便低着头退出去了。
不低头,他们担心东黾会发现他们眼底的怨恨。
离开洞穴,阿佘看了身边沉默不语的格桑一眼,轻声问:“格桑,你阿母怎么样?”
“给阿祟踹了一脚,吐血了——”
格桑低着头,神情有着与脸蛋不自然的沉稳与压抑,双手紧握微颤:“我恨不得捅死阿祟——”
“他活不了,刚才让人给我去探了,他的手指神使的蛇咬了一口,眼看活不成了。”
“活不成也救不回阿母的性命。”
格桑眼里蕴藏着一股深深的仇恨,磨了磨牙,忽然手心一松,眼圈便红了。
阿佘忧郁地看了他一眼,他的雌性受到了阿祟的侮辱,但没有性命之忧,即使如此,看到司雅面如死灰的模样,还有破败的身子,阿佘恨不得剁烂阿祟那恶心的东西。
两人沉默地走着,寒风吹在身上,仿佛刀割一般疼痛,他们却仿佛毫无知觉。
过了好一会,格桑才低叹一声:“你说,我们悄悄带着家人投奔冰湖,狄首领还会要我们吗?”
“我们刚刚掳走了神使,你觉得他们会要?”阿佘只有苦笑。
阿佘其实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被云苍攻陷了,他们活下来的也成了奴隶,如果不是有放不下的儿子与雌性,他都留在冰湖部落不回来了。
可惜,他心中始终放不下他的司雅,只想带她离开泥潭,为了给她与儿子脱去奴隶身份,他才应下到冰湖掳神使,但是……
格桑心中悲凉,他只有一个阿母,因为放不下母亲,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屈辱留在云苍没有逃走。
到冰湖部落的时候,阿母就跟他说过,如果冰湖部落很好,让他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