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走到床前,韩瑜然连眼睛也不曾睁开,继续哼哼。
老夫人忍着气,柔声说道:“昨天还好好的,今儿这是怎么了?”韩瑜然不答,青烟连忙过来说道:“回老夫人,夫人昨夜里受了风寒,身子发冷,全身无力!”
韩瑜然这时终于有气无力地开了腔,“母亲,儿媳病气重,你当心过了病气!”说着,还大声咳嗽了两声。
老夫人想到大儿子在锦衣卫的昭狱里生死不知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病气不病气的,连忙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得赶紧好起来呀,你大哥被顾寒抓到昭狱里去了,还等着你救呢!”
“唉!”韩瑜然叹了口气,“母亲,这偌大一个侯府,不能事事都由我三房顶着吧!大房出了事,该大夫人去找顾大人呀!”
“她不行!这事还得靠你!”老夫人满脸带笑,“你再去求求顾寒,三年前,整个侯府都是你救下来的,别说区区一个你大哥了!”
听到老夫人这句话,韩瑜然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母亲,你怎么还提这事,你这不是揭我的旧伤疤吗?要是叫外人知道,我这犯下的可是沉塘的罪。我能对别人说,是母亲叫我爬外男的床,用我的身子换侯府家宅平安的话吗?”
老夫人满脸羞红,“你放心,在府里,没人敢这么瞎说。否则我撕烂他们的嘴,当场打死!”
韩瑜然仍然哭得伤心,“母亲,三爷如泉下有知,一定会骂我无耻,绝不会原谅我的!”
说到这,她猛地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把剪刀,对着自己的咽喉,“母亲,你再逼儿媳,儿媳这就自尽!”
青烟吓得一声惊叫,连忙对着老夫人磕头,“老夫人,你就不要逼夫人了,夫人为担起整个侯府,已经费尽心力了。万一逼死了三夫人,传出去大爷不但救不出,侯府名誉还会受损。说侯府虐待寡妇。外面还不知道会把你说成怎样一个心肠恶毒的坏婆婆呢!”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她看出来了,韩瑜然根本就没病,这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铁了心不肯救老大。
老夫人只觉胸口发闷,眼冒金星,站起身来歪歪扭扭往外走。兰嬷嬷赶紧上前搀扶。
韩瑜然听着两人出了门,冷笑一声,“底下怕还有好戏!”
一个时辰之后,玉华院门口,大夫人带着一班人马来了。
队伍中有个老奴担着一担粪,臭气熏天。
顾寒正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在安平侯府附近执行公务,侍卫顾一突然出现,汇报道:“主子,安平侯府里闹翻天了。据打探到的消息,老夫人去求三夫人出面,找主子你救出他们家大爷,三夫人装病,还拿剪刀对着自己,说老夫人要是逼她,她就自尽!”
顾寒微微扬眉,“这么泼辣的吗?”
侍卫顾一又接着汇报,“刚才属下回来的时候,大夫人正领着一群人,担了两桶粪,据说是要泼三夫人的门!”
“哦!这倒有趣,咱们也去凑个热闹!”说完,顾寒一拍马背,枣红马立即飞驰而去。
马儿在安平侯府外一处停下,顾寒纵身一跃,跳进了高高的围墙内。
几个纵身,便稳稳地落在玉华院附近的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