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舟还在想她今日入宫是为了什么,就听见她关切地道,“我听说你不愿意让策宸凨做你的贴身护卫。”
捻着香粉的手微微一顿,少女微微笑着抬眸看向苏禾霓。
郡主向来收风很快,宫里两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情,便是已经传到宫外的镇南王府了。
也不知道这宫里头究竟有多少镇南王的眼线。
“他虽说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可整个南蜀能打过他的人,屈指可数。”
苏禾霓微微一叹,倒也没有劝她,反而甚是理解她,“不过他那般折辱你,是我我也不会答应。”
“在你来之前,已经有不少人来劝我,不必计较,只有你最是懂我。”少女敛下的眼眸微微一闪,模样委屈得很到位。
“不如这样,我去向皇上请旨,派我王府的士兵入宫护你,如何?”苏禾霓笑着拍着心口道,“我镇南王府上的人,虽说的确是比不上策宸凨,可也是数一数二的。”
不等她回答,苏禾霓便是起身,“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同皇上去说。”
虞晚舟没有留她,目送她离开。
“宫里那么那么多侍卫,再不济也还有皇上的亲卫兵,何至于用她王府的人?”玉锦皱眉,“真当皇宫没人了吗?”
“她也是一片好心。”虞晚舟神色淡淡,并不在乎皇室的名声如何。
她皇帝老爹和镇南王生了嫌隙,又是因苏禾霓而起,想来她是想极力补救,却忽略了要保全皇室的面子。
她轻轻摇头,伸手碰了碰放在窗台上的那盏茶,已经凉了。
婆娑的树影倒在地上,随风摇曳。
一双绣花鞋映入冷面少年的眸中,他缓缓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公主手里捧着一盏茶,递到了他的眼前。
他俯身接过,有些意外地挑眉,茶杯没有半点温度,显然是故意放凉了才端给他的。
一口饮尽,清冽的茶水润入他干涩的喉间,犹如在沙漠得了一口救命的水。
他将茶盏递还了回去,玉锦即刻拿走。
“你可以起身走了。”少女声音一贯的娇软好听。
策宸凨最是会察言观色,可偏偏听不出虞晚舟有半点的不悦。
这丫头惯来会掩饰自己,她真正的心性如何,旁人很难看透。
但策宸凨不知为何,偏是觉得她就是恼了自己。
“父皇那里,我会亲自去说。”
宽大裙幅逶迤身后,缕缕的发丝在清风中微扬,她逆光而站,金灿灿的日光落在她的周身,“定不会为难你的。”
策宸凨皱眉,不知怎的,看着公主转身走回宫殿,耳边突然想起她昨晚说的,“无拖无欠,两不相欠。”
她似乎是认真的,并非一时之气。
玉锦将殿门关上,快步走到了虞晚舟的身边,“公主,他还没走呢。”
虞晚舟挑眉望窗外看了一眼,那冷峻的少年果真还跪在夹竹桃的树影下,一丝未动。
不是说他惟命是从的吗?
怎么总是不听她差遣?
纤细的手摇了几下团扇,随后被她丢在了桌面上,她鼓着腮帮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咬唇,“烦人!”
便是那淳贵妃,也不曾见从公主口中说出半个厌恶的字眼,如今却是对那策宸凨百般忍不下。
玉锦见状,连忙将窗户也掩上,省得公主看了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