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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因为她还清楚地记得，那灰衣人体格偏胖，额头略宽，戴着一串檀木佛珠！

柳逸思索半晌，才对卫奚说：&ldo;我有位朋友被一位灰衣人所伤，我观察这人的种种行止，只觉和这黑衣人的功夫极为相似，故而……&rdo;

卫奚见柳逸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ldo;你想去查探禅正？&rdo;

&ldo;正是。&rdo;

卫奚压下心头的惊讶，淡淡地说：&ldo;那便去罢。&rdo;

柳逸朝前走了两步，见卫奚跟了上来，心下一宽，继续前进。两人悄悄地跟着禅正走到幽径尽头，远远地望见禅正走入了一间禅房。

柳逸低声问：&ldo;怎么办？&rdo;

卫奚抬了抬头，望向禅房面前的树林，轻声问：&ldo;你会爬树么？&rdo;

柳逸点了点头，接着一跃而起，在禅正关门的那一刻掠过地面，纵身上树。

随后卫奚紧跟而上。

两人一起靠在树上，紧紧地盯着禅房内的动静。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这间禅房洁净无尘，装潢精美，房里摆放着一张刻着曼陀罗花纹的紫檀木桌。

禅正正坐在桌边啜饮着清茶，一位年近四十的虬髯大汉朝禅正走了过来，朝禅正拱手笑道：&ldo;恭喜禅正大师接任少林寺方丈！&rdo;

禅正却摇了摇头：&ldo;唐老弟话莫说太早，现在还说不定哩！&rdo;

原来，这虬髯客正是唐门族长唐德佑。

唐德佑扬声道：&ldo;这少林寺谁敢不让你做方丈？是不是禅空那厮？&rdo;

禅正此前脸上一直是不悲不喜的淡然，可一旦听到&ldo;禅空&rdo;这个名字，神色忽而变得似气愤又似无奈，但很快他恢复如初，沉声说道：&ldo;唐老弟，莫激动。&rdo;

&ldo;如今各大门派都来参加尊师的祭悼，也都未曾逾越礼节。&rdo;唐德佑缓缓坐了下来，说到此处，却皱了皱眉，沉声补充道，&ldo;最近飞来宫广收弟子……&rdo;

禅正长叹一气，说道：&ldo;虽说枯游目前尚未作恶，但行事与正道大为迥异，飞来宫与枯游来往甚密，我也担心他们误入歧途啊。&rdo;

唐德佑的语气极为笃定：&ldo;飞来宫是正道。&rdo;

禅正缓缓摇了摇头，说：&ldo;老衲只是担心正道……&rdo;

唐德佑拍了拍禅正的肩膀，重重地点着头说：&ldo;我知道你一心为天下苍生……&rdo;

&ldo;苍生？哈哈哈！&rdo;禅正仰起头来，忽而大笑三声，然后凑近唐德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ldo;什么苍生大义，都是跟别人才说的话而已！唐老弟，来，我跟你说句真心话。&rdo;

唐德佑认识禅正有许多年了，也很清楚禅正在众人面前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在人后……

只听禅正面不改色地说道：&ldo;我所想的只是自己。&rdo;

唐德佑听到这句话已是目瞪口呆，手心后背都惊出冷汗。

身为高僧了尘大师衣钵相传的弟子、现今少林的代理主持，禅正竟然会承认自己只有私心？

&ldo;我出家是为了一个人，那人是我的发妻，她死在魔教人手中，同时死的，还有她腹中的孩儿。&rdo;似是太久没提到这些伤心的陈年旧事，禅正声音已变得有几分干哑，眼眶也微微地湿润。

唐德佑震惊地听完此话，长叹一声，为难地说道：&ldo;然而苏清之死，我们并无证据……&rdo;而当年的事情太远，而且是禅正出家前的事情，出家人讲究前尘皆尽，禅正确实不能用这名号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