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寒鸦侍卫来报,说韩王爷轿子已落地。
众人皆紧张起来。
片刻后,一位身着淡金勾云纹袍衫的人在侍卫的簇拥下,缓步走进。
他虽精神抖擞,但屹然知天命,眼角嘴角发皱,鬓边落了白发。
可他眼里,却没有世俗凡尘摧残后的沉寂浑浊。
此人,正是摄政王韩涯。
“韩王爷。”
“韩大人。”
众人齐齐行礼跪拜。
韩涯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沈朝身上。
他走到沈朝面前,声音极轻,笑道:“楚将军,啊不,沈王爷,多年未见。”
楚将军这个称呼让沈朝一个恍神。
他几乎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姓楚,更不记得被人称为将军,是何种感觉了。
十四年前被剥夺了官职,满门抄家,家道败落后,他们一家就过上了极难捱的日子,屋破雨漏,不知饱暖。
彻底击垮楚将军的,是自己的发妻因病去世后,他竟拿不出钱安葬她,两个儿子尚年幼,这以后的日子要如何度过。
就在楚将军走投无路的时候,当朝手掌大权、能翻云覆雨的韩涯突然找到了他。
韩涯问:“倘若知道如今的下场,还会上书皇上,请求派兵出征吗?”
楚将军毫不犹豫地回答:“会。”
韩涯说:“好,今皇上性子懦弱,虚废家国之事,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将军不如与我一起,伸张大义,铸一寸脊梁傲骨,如何?”
楚将军知道韩涯要做什么。
胁迫天子,架空皇权,大权独揽。
当真是奸臣之志,闻者惊叹无耻。
可是。
韩涯的才略确实远高于如今的皇上。
倘若在他的执政下,能换来一个傲骨铮铮、天下安宁的国,当真是一件坏事吗?
“我需要做什么?”楚将军问。
“等一个机会。”韩涯回答。
半年后,从小体弱多病的外姓沈王爷被赐封地,前往山灵水秀的白帝城养病。
一个月后,沈王爷在路上死于肺痨的信传往京城,但是在半路上突然消失不见。
三个月后,皇上得知了沈王爷顺利到达白帝城的消息。
然而不久后,皇上被人毒害致死,皇宫暗流涌动,皇宫贵族人人自危。
沈王爷这一去,就是十四年,再未回过京城,也再无人过问此事。
这十四年,已成为沈朝的楚将军联手韩涯,在白帝城修运河,建粮仓,促农业,扶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