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朝流传的说法是,轩辕帝于瑶河之役中重伤不愈,龙驭上宾。是以,夏阳帝不单要举行国丧,更要将轩辕帝的功勋铭记,并将战死的轩辕帝和殉葬的皇后一并护送至帝陵安葬。
神魂已灭,区区肉身而已,夏阳帝若想流芳千古,必定不会在这等事情上为难。
虽然此次宫变猝不及防,但依东离楚戈的性情,势必早早就安排了几路护灵人,也安排了几处帝陵疑冢,而这当中,只有一路是真正的护灵人,会将棺椁送到云山帝陵中。
所以,魔族的阴谋不能得逞,一旦极北之地为魔族侵占,云山帝陵势必不会安稳。那么东离楚戈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师父,雪国的子民们快要不行了。无论我如何劝阻王兄,他都不听,我该怎么办才好。”
回到雪国的这段时间,北溟滺仿佛一夜间长大了。
“那种药,虽然会暂时提起人们的精神,可事实上却在掏空他们的身体。可他们不信,他们说我在害他们。我要毁了黑房子,他们竟聚集起来闹事,说我会断了雪国的财路,让雪国不再强大。师父,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北溟滺彷徨无措,似乎只有呆在颜修身边,才会让他的心有片刻的安定。
颜修像往常那般轻揉着他的发丝,轻声安慰道:“无妨,我在。”
休养了一阵子,颜修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再次踏出王宫,景象全然不同。
犹记得十几年前初初踏入仙乐都城时,这里还是一方纯净天地,百姓们脸上都挂着干净的笑容。
而如今,他们被这金银珠宝迷了眼,失了心,再也不复往日的单纯和善了。
仙乐都城上空漂浮的,是让人压抑的黑气,这个北方雪国的气数,尽了。
“滺滺,带我去祭坛。”
那日之后,颜修守在祭坛整整七七四十九日,他在祭坛上刻满了符咒,神情也愈发凝重。
北溟滺蹲在他身边,看着师父一日一日消瘦下去,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师父,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记得,徒儿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颜修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好,那你替为师守着这里,等一个人,如果那个人出现了,你就带他来祭坛,好不好。”
北溟滺不明白颜修话里的意思,但师父说了要他等,他就等。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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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雪国灭国的那天,我才明白,修在祭坛上刻的,是他用心血布下的镇魔符。他知道雪国没救了,他这样做,可以将阵法催生出的魔气永远的困在这一方天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