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虽然被抓住了,可我们却依旧没有找到花花的下落。
我依稀感觉,除了王远和他的两个副手之外,绑匪应该还有其他人,而那个脖子上系挂有玉制十字架的家伙,或许才是整个绑架案的始作俑者。
现如今,王远是我们能够继续下去的关键所在,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家伙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乖乖的配合。
我看了王远一眼,照着计划继续开口道:“老哥,不瞒你说,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你不过是一个公司的老板,根本不可能策划出这么大的一起绑架案!”
“怎么不可能,人如果被逼急了,可是会做出一些难以想象的事情!”王远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公司从去年开始就负债累累了,那些债主追的紧,有的甚至都给我下死亡通知了,你说我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次,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注意到,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收缩双手,靠近胸前。
从行为学的角度来分析,这是一种典型的保护手势,这表明王远在说这些话时,极度缺乏安全感。
他在害怕些什么呢?害怕被人伤害吗,可是又有什么人会伤害到他呢?
我和老严?不可能,从进入审讯室开始,他就压根没有怕过我们。或者王远是害怕被那些追债的人伤害?那就更不可能了,这家伙都已经被债主追了一年多了,照理都应该习惯了那些事情。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呆着的地方可是黑金市刑侦支队,那些债主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在警局里面乱来。
我将刚才讨论的话题重新回想了一遍,这才突然明白过来,王远所害怕的,或许是整起绑架案的幕后主使。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混蛋才一直拖着不敢说出真相。
“别特么扯淡了!”我看着面前的王远,一字一句的拆穿了他的谎言:“据我们调查,你这家伙在公司的总亏损高达3600万元人民币。可你勒索林婕的现金,却只有一百万美元。我虽然不如你们商人这么精明,可这笔账也还是算的过来的,你这家伙搭上命拼来的一百万美元,怎么够填补这个巨大的资金空缺?”
话音刚落,王远却不再做声了。
审讯室里面的气温并不算高,可这家伙的脑袋上,却已经渗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
费了这么多口舌,王远这家伙,总算被我抓住命门了。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顺着推理说了下去:“既然这样,你参加这起绑架案的动机,就显得十分暧昧了。除非,有人给你的报酬,远高于绑架案所能获得的那一百万美金。只有这样,你才有冒着生命危险犯案的理由!”
王远没有继续辩驳下去了,那家伙看了我一眼,随后缓缓的低下了他的头。
看起来,我刚才所做的推理,每一项都恰好命中了关键。
幕后黑手的真实意图并不是在那一百万的赎金上面,在我看来,对方之所以在绑架发生了接近半个月之后,才打来了勒索电话,最有可能的意图,就是想要借此浪费黑金市的警力,让我们分散注意力,从而将精力转移到花花的绑架案上。
而我们也正是这么做的,这么两天的时间,除了徐富贵那边留下了少部分警员之外,其余所有的警力,全都搭在了绑架案上面。
结合在绑架案前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想来,整个黑金市里,唯一有可能这么做的,也唯一有实力操控王远的,只剩下余氏集团的人了。
我看着面前的王远,一字一顿的开口询问道:“告诉我,吩咐你这么做的人,是不是余英豪!”
刹那间,整个审讯室里面的气氛几乎低至冰点。
半晌,他咬了咬嘴唇,冲着我缓缓开口道:“你们警方,能够保证我的生命安全吗?”
“不能保证,不过至少我可以安排人手二十四小时保护你。相比起继续隐瞒下去,诚实的说出真相对你来说更好。”我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补充道:“毕竟我也不知道,市局内部,以及看守所里面,究竟有没有渗透进他们的卧底。”
犹豫再三之后,王远才终于下定决心,告诉我们真相。
事情,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当初,正是联华公司最为困难的时期,除了林婕以外的债权人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整个办公大楼,也几乎都被那些家伙搬空了。
有的债主被逼急了,知道王远肯定还不起欠款,索性在黑道里面放下狠话,找人来砍王远的胳膊。那段时期,王远一度被逼的快跳楼,也就是这时候,那些人找上了他。
对方要求很简单,协助他们绑架季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