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海风打在身上很凉,凤倾窝在窗边,回头看看盘腿坐在矮榻上练功的教主大人,不屑地撇撇嘴。可恶的男人,居然把她当丫鬟使唤,哼,不可饶恕。
心里没由来地有些烦躁,凤倾干脆腾地一下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有些事情,她需要好好确认一下。
正在练功的教主大人,缓缓地睁开眼睛,幽深的凤眸漆黑如墨,在昏黄的烛光里泛着莫测的光。
被这两道视线盯得头皮发麻,凤倾不着痕迹地深呼吸,转头看向教主大人,笑嘻嘻道:“教主大叔,我如厕,您老继续,继续。”
教主大人眉心微蹙,似乎是忽略了人有三急这一则亘古不变的定律。他一言不发地又瞅了一眼凤倾,然后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凤倾冲着教主大人扮个鬼脸,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呢,教主大人竟是出乎意料地忽然睁开了眼。
呃,凤倾扮鬼脸的动作顿时僵住。她木着脸,若无其事地抬手挠了挠鼻子,然后很是淡定地转身继续往前走。
教主大人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动,继而又一次闭上眼睛,只当没有看到凤倾的小动作。反正他只要知道她逃不掉就好了。至于他绑她回来的原因么,除了凤倾是治好“瘟疫”并毁掉神草的罪魁祸首,还因为--
当然了,那个原因,教主大人暂时还不想予以理会。
凤倾直接来到了圣女的房门前,整个二层都静悄悄的,耳边只有海浪起伏的声音。她抬起手来,正准备敲门,却忽然察觉到船头有一道白色身影一晃而过,形如鬼魅。
“谁在那里?”凤倾低声喝问,不过眨眼的时间,人已经跑到到了船头。
迎面一道掌风劈来,凤倾灵巧地旋身避开,虽然没有了内力,但胜在身体灵活。两人很快交手了几招,显然对方也没有用出全力。
直到凤倾被人反剪双手钳制住,这一场无声的打斗才算是偃旗息鼓。凤倾抬眸,不悦地看向对方,结果就看到一张美艳的脸庞,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
“是你!”凤倾眼角微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呢。
“呵,小家伙,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呢,还真是有缘呀。”离妄言一身白衣侍女的打扮,对着怀中之人笑靥如花。
这还是凤倾第一次见离妄言穿白衣,比一身红色衣裙的时候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轻灵。
当然,这大概也是离妄言第一次见凤倾穿白衣,平时见到的她都是各种款式的紫,或妖娆,或风流,却不曾想她穿上了白色衣衫,同样气质斐然,超凡脱俗。
不得不说,在这样一个时间、这样一个环境里遇到离妄言,虽然两人之间还有过不少过节,但是,凤倾的心里还是隐隐有几分激动的。这算不算他乡遇故知?
不过,这样被人禁锢着,还真是不爽呢。凤倾挣扎了两下,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先放开我。”
离妄言心有不舍,却也知道现在绝非惹怒凤倾的好时候。所以,他不得不缓缓地松开了手,掌心仿佛还残存着女子肌肤的温润。他下意识地捏紧五指,似乎是想要借此留住些什么。
“小家伙,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
彼此相视一眼,微微怔住。气氛似乎隐隐透着古怪,凤倾压下心头一瞬间的紊乱,没好气道:“我当然是被他们给抓来的!白天的时候,险些被一个疯女人给整死,难道你没发现吗?”
离妄言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很难看,“是谁?”到底是哪个疯女人,胆子这么大,竟敢招惹这朵带刺的蔷薇?
“一个疯女人呗。不过已经死了。”凤倾无所谓地摊摊手。她本就不是善人,但凡敢伤害她的人,她又如何会放过呢?要不是条件不允许,那个疯女人绝对不会死得那么容易的,毕竟,生不如死才是惩罚敌人的最高境界不是么?
“你没事吧?”离妄言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有些困难。他深呼吸一口气,略有些艰难地问道。问的时候,一双深邃的眸子已经上上下下将凤倾给打量了一个遍。当发现她脸颊上细细的伤痕的时候,身上的冷意便不可抑制地散发出来。
“这是那个女人干的?”离妄言冷声问着,右手已经下意识地伸出去,意欲抚上凤倾的脸颊。
凤倾微微偏头,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