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荀拿着那把伞,不为所动,只垂眼看她,长长的睫毛上凝着晶莹的雨水。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妙芜这会已然鞋袜全湿,饶是她再好性儿,对上谢荀这古怪脾气,此刻也不由生出三分怒意来。
她踮起脚,冲着谢荀大声喊道:&ldo;我让你打伞啊‐‐鞭伤未愈,你还想再添一场风寒是吗?!&rdo;
谢荀拿伞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紧,须臾,修长的手指又慢慢松开。
雨水顺着少年高挺的鼻梁缓缓流下。
他略略低头,眼神落在少女鬓角那两朵被雨打湿的小绒花上。
&ldo;谢小九……&rdo;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气,&ldo;你这几日究竟,是犯了什么毛病?&rdo;
我犯了什么毛病?
妙芜说不清什么原因,只觉心头乍然火起。她抓起谢荀一只手,将自己的伞强行塞进他手里,然后夺过另外一把伞撑开。往院门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
&ldo;你宁愿站着淋雨,也不肯到檐下避一避,是不是因为先时和紫姑姑说了不入此院?&rdo;
谢荀抿了抿唇,撇过脸,硬邦邦道:&ldo;我就喜欢淋雨,怎么,不行?&rdo;
啊,和这种人讲话真是会气死啊。
谢荀这厮以后绝对讨不到媳妇吧?!绝对的吧!
妙芜鼓起双腮,气得好似一只松鼠。
&ldo;哦,是吗?那小堂兄的喜好还真是别具一格、新颖奇特、角度刁钻呢。&rdo;
谢荀:&ldo;你说什么?你给我……&rdo;
&ldo;回来&rdo;二字未出口,妙芜已经三跳两下地跑了回去,砰地甩上院门。
谢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伞柄上似乎还存留着少女手掌间的温度。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特地给他送伞。
在谢家,他是家主唯一的儿子,是谢家这一辈子弟中的第一人。所以他理当撑起谢家门楣,理当远超同辈。
痛不可为人知,苦不可为人说。
受点伤有什么呢,养养就好了。淋点雨又怎样呢,顶多不过就是……
就是……
少年握着伞柄的手蓦地一紧。
院门后,妙芜收了伞挎在门边,伸手接过小猴子递来的巾布。
&ldo;多谢。&rdo;
小猴子抓着脖子上悬挂的锦囊,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ldo;不,不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