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兔不答,盯着他笑:“你说,任务失败的人会被抹杀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知道。”
“对,你当然不知道,”海兔从狱卒身上卸下钥匙,目光灼灼地看栏杆内的格安,语气嘲讽,“毕竟你之前没有失手过,这是你第一次失败,也将是一番全新的体验。”
格安对他的言外之意不予理会,靠在干草上,继续自己之前的回想。
格安不怕牢狱之灾,也不在乎严刑拷打,可不怕是不怕,他也确实有很难消磨的时光,每每这种时候,他就会格外怀念自己在奥金家的生活,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他每天睡前都有这么一段温馨的回忆时光,且非常享受。
据说如果人总在想什么人什么事,那么那些被想到的就很有可能出现在那夜的梦里。
格安尝试之后,偶尔也得偿所愿。
“可惜,我没等到那个时候就逃离了组织,老实说,我还挺想看看你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不过看样子你是不会了。”
海兔打开牢房的铁门,走到格安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重复道:“pion,你也不会。”
格安没有理他,像已经沉睡。
海兔身手矫健,对付一个没有反抗意识的负伤者简直易如反掌,他将格安用衣服裹住,背在身后,然后从守备森严的国会局监管处悄无声息地走了。
格安被安置在一辆马车上,他身上伤口无数,又被注射了助眠的药剂,意识几乎是飘散开的,像一团拢不到一起的烟雾。
格安三岁时就开始进行许多与“警觉”相关的训练,因此,这十几年间他很少有睡得很沉的时候,即使是药物作用,像今夜这样安稳的沉睡也十分罕见。他听见了一点马蹄“咯噔咯噔”的声音,还有车轮驶过石板的响动,这些声音意外的并不杂乱,也没有吵醒他,反而让他感到舒心。
也许是这舒心勾动了格安的回忆,也许是他的朝思夜想终于控制了大脑神经,又或者是上天被他的虔诚与爱慕所打动,愿意怜悯他……总之,格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见了他的小少爷,那个黑发黑瞳的少年。
梦里,全是他们幼时一起度过的时光,那是多么的美妙,让格安不想清醒。
很快,在一个轻微的颠簸之后,车子停了下来。
格安的意识稍稍清醒,处于要睡不睡的浅眠时期。他的鼻尖嗅得到晚风独有的湿冷的潮气,还有一点细雨的味道,他好像置身于某个不常去的街道,而在那里,他又毫无征兆地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缩在一起的小小身影。
是爱德格。
是很久没有见到的爱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