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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第30章七月七日长生殿（4）

科举考试快要开始，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又好像有点急躁。颜臻走在路上，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种浮躁。

走着走着，就听得有人在讨论：&ldo;今日那人又摆了画案出来画画呢，我们且走快些。&rdo;

&ldo;不曾写文不曾作诗单这一手画技再好又如何，科举又不是考画画！他出名单看的那张脸吧！科考在即，他又作画，岂不是哗众取宠？&rdo;被他拉着的那人心里面明显有着不满，但是还是跟着在走，只是含着酸气的话，直接就出口了。

&ldo;你！……赵兄，你这么想就不对了……嘘，若只是画画那么简单……哪得这么多人争先追捧。画里……另有玄机。&rdo;那人听得&ldo;赵兄&rdo;的话，眼里飞快闪过一丝讶然，而后又变作不屑，他看了一眼周围，低声在对方耳边解释道，然后又道：&ldo;况且，不看其他，他的画，也是好的很的，可还记得，他初到京城，如何扬名的？而今他当街作画，去看看，学一二技法，也是好的。&rdo;

&ldo;我当然知道，衡文公大喜夸赞，&lso;画可追古，不世丹青&rso;。对他欣赏得很呢。&rdo;那人酸溜溜道，话头就一转道：&ldo;你说得也是。&rdo;

两人就急匆匆的往一个方向跑了。颜臻回头好奇道：&ldo;嬷嬷，什么画啊？&rdo;颜臻出宫仍是上次那个配置的，人都没有带换的。

当街作画，嬷嬷脑中一寻思，只能感叹缘分巧妙了，他们上次竟是赶上了个巧合，见着了对方画画：&ldo;若是没有猜错，当是沈公子。&rdo;

&ldo;沈公子？&rdo;颜臻愣住，他已经不记得这个人了。

嬷嬷眼里闪过一丝疼惜，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答颜臻的疑问。说什么呢？说你认识沈公子，你们是好朋友，你之前还说要娶他？纯粹的扯淡，颜臻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对方的存在。她只能这样道：&ldo;沈公子是个好人。&rdo;好人，是的，好人。除了这样的形容，还能说些什么呢。

&ldo;那我们去看看他吧？&rdo;颜臻扬起笑容，眼里有一点好奇向往：&ldo;画通古今，不世丹青，听起来就很厉害！&rdo;

嬷嬷迟疑着点点头，罢了，无论如何，终归还有她在。

他们再次走上了那条路，这次围观的人多了不少，但是都不约而同的站得远了些，不至于妨碍对方，尤其是画案正对的方向，是没有人站在那里的。

&ldo;好多人啊。&rdo;颜臻看着这里的人，踮起脚尖看了看，并不能看见什么，于是扯了扯嬷嬷的衣角：&ldo;我们去其他地方看一看吧，等会人少了，我们再悄悄的回来，好不好？&rdo;

&ldo;小公子想进去看吗？如果想，也不必退后，林侍卫还在。&rdo;嬷嬷道。

颜臻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ldo;等会来吧……咦，那里的人好眼熟。&rdo;

嬷嬷顺治颜臻的方向一看，瞬间愣住，能不眼熟吗？那是二皇子和五皇子啊。然而，颜臻大概是只记得几年前的他们的模样，因此只说眼熟。

&ldo;那是……二殿下和五殿下。&rdo;嬷嬷低声道。

&ldo;啊。&rdo;颜臻无意义的出了一声，就保持了一种可怕的沉默。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毛病，这种毛病让他已经开始无法忽略下去了。只是他很努力的，还是不想让自己过分在乎这件事。还是，当做不知道吧。&ldo;原来是二哥和五哥。&rdo;

颜臻的记忆里，二哥话不多，然而却总是用一种沉沉的眼神看他，而五哥就要直白得多，他见一次怼颜臻一次，不说话也得用一些不屑嘲讽之类的眼神看他，有时候还会威胁诅咒他。颜臻对于这两个人，都是自动避开。

颜臻四处看了看：&ldo;诶，嬷嬷，我们去那里坐一坐吧。&rdo;先进去坐一会儿，久了画完了人群就散了，那二哥五哥也肯定走了，那时候他再出来就是。书斋斜对面的酒楼最靠左边的窗户边，可不就是那两人，所幸两人在聊天并没有看这边，否则虽然人多，指不定也就瞧见了。

嬷嬷有点惊讶，她并不知道这几兄弟的纠葛，但是也知道里面定有一点有龌龊了。颜臻性情直白，同谁亲近，同谁不亲近是一眼看得出来的。

等颜臻觉得窝够了差不多了再出来时，外边的人已经散了，留下沈熙晨一个人在收拾画具。他反射性回头去看斜对面酒楼的窗户，窗户已经关了。他心里面才松了一口气。

他走近沈熙晨，在一边看着，却不知道说什么话。沈熙晨抬头正好看见他，笑了起来：&ldo;你来了啊。好久不见。&rdo;

颜臻吓了一跳，他并不认得这个人，这个人却好像对他很熟稔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调节好心情，有点期期艾艾道：&ldo;‐‐你，我是不是，在哪里，曾见过你？&rdo;这句话在嘴边很轻易的就说了出来，就像他曾经说过一样顺溜。

沈熙晨一怔，突然大笑起来：&ldo;你是在重现初见吗？&rdo;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软了一片，果然还有点孩童脾气啊。

嬷嬷僵着一张脸，就算猜到了，见到这一幕却还是有些心酸，她想提醒一句，可是沈公子也不是瞎子聋子，定是会看见听见的。如果听见她的提醒，他是不是会觉得殿下目中无人？短短时日竟把他忘记了。

颜臻听了沈熙晨的话，怔愣了片刻，就笑了，道：&ldo;是啊。&rdo;他从记忆里挑挑捡捡找出来一句话：&ldo;&lso;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rso;&rdo;他这话说得格外的诚挚认真，让沈熙晨觉出一点怪异的地方，却又不知道哪里怪异。他知道眼前的少年，看似纯白，实则狡黠聪明得很，也最是会装模样的，只道是他一时童心发作，因此做这初识之态来逗他。

沈熙晨就笑了起来：&ldo;你如此作态，就是为了说这一句吗？那……&rdo;他低低笑了起来：&ldo;我确实为你打动。如此，可满意了？&rdo;沈熙晨是愿意纵容颜臻的。若是旁人如此作态，沈熙晨定会假戏真做当做当真不认识‐‐管他到底认识不认识，一律不认识。

颜臻怔住，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梨涡又露了出来，慢慢点了点头。他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多余的关于眼前人的记忆，然而只是一瞬间，脑中闪过的话就脱口而出：&ldo;我最喜欢你了！&rdo;

沈熙晨无奈而笑，如果出自其他人口中，他可能会想些不好的东西，出自颜臻口里，他就只觉得好笑了。

&ldo;你回去后可有好好看书？&rdo;沈熙晨温和问道。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

颜臻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约莫是&ldo;三天打鱼两天晒网&rdo;？认真看的时候是认真的，但是如果真的老老实实看书，这个时候他就不该在宫外了。

嬷嬷见颜臻迟迟没有回答，沈熙晨好像有些了然，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叹了一口气，上前解释道：&ldo;小公子回去之后，苦读数月。老爷都夸赞小公子守君子之诺呢。&rdo;

颜臻：&ldo;……&rdo;嬷嬷真会瞎掰。他怎么不记得父皇夸过他这个？然而他也不傻，自然也不会去戳穿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