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凑齐了集资款,文娟把房款交了。她很满足,想象着以后住进新套间的各种情景。大多数女人结了婚,家就是天下。文娟几乎每天都要跟陆皓明讨论一下新房子的装修:选择什么颜色的地板砖,做什么样的玄关,门要漆成什么样的色彩,书柜要做成什么样式……陆皓明嘴上应付着,脑海里却尽想些大事。比如能不能调动,马小松到底有什么过硬的关系。十天后,任志远都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一是马小松没有什么过硬的后台:他能横插一杠,当上办公室主任,与一年前,宋师师要去上州看病有关。宋师师有妇科病,而马小松的姑姑正好是上州人民医院有名的妇科医生。马小松带着宋师师去了,也真的治好了。马小松的姑姑就托陶局照顾一下这个侄儿,内幕就如此而已。二是陆皓明想调动的事情,任志远劝他莫急。陆皓明想起那次登山,就说要不你带我去慧智大师那打一转,问问他的主意。任志远说可以啊。约定周末一起去。一晃就到了星期六,陆皓明就和任志远结伴去慧智大师那儿坐坐。参加工作六年了,陆皓明只去过印台山一次,跟道教佛教人士几乎没有接触。一路上,任志远才介绍慧智大师既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只是民间一个研究周易的,主业是看风水。陆皓明问:“不会看相算命?”“应该懂,但是不给人看相,也不算命。”陆皓明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任志远好像猜透了陆皓明的心思似的,说道:“不过他的学识真不错,古今中外,天文地理什么都懂。跟他聊天是一种享受,你时不时会得到启发。”陆皓明又升起一种期待,问道:“多大了?”“四十多一点。”在陆皓明的印象中,能称为大师的人,应该是年纪很大了,便免不了笑道:“四十多一点,就称为大师?”“嗯,到时你跟他聊天,看他是不是可以称得上大师嘛。”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印台山山脚,远远地看见一栋房子,孤零零地坐落在两山之间。车到地坪,任志远按了两声喇叭。然后下车。没有任何动静,两人一齐往屋里走。在客厅遇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对任志远一笑:“他在书房打坐,稍等一下。”两人在客厅坐下,女子泡茶端给他们。然后走了。任志远说:“他每天早晚都要打一次坐。别人不能打扰。”陆皓明说:“打坐是佛教里面的规矩吧?”任志远喝了一口茶:“任何人都可以打坐,他也教过我,但我坚持不了。他跟别人不同,每次打坐只坐一刻钟。”“刚才这女的是他老婆?”“对。”两人正聊着,女子到客厅来唤:“可以进去了。”任志远领着陆皓明往里屋走。这时,他才看清楚里面坐着一个人:寸头,面白无须,穿着与平常人一样的衣着。任志远说:“大师好。”那人站起来,走过来与他们握手。任志远介绍道:“这是我最好的兄弟加同学,叫陆皓明,市教育局办公室副主任。”然后又向陆皓明介绍:“慧大师,姓周慧智。”陆皓明才知道,这个“慧智”不是什么法号,只是这个人的名字。慧大师握着陆皓明的手,微微笑道:“欢迎欢迎。”三人隔着茶几,对面坐着,慧大师煮茶。闲谈一阵,任志远说:“大师,你平时不给人看相算命,今天要麻烦你一下。我这位兄弟,你给他指点指点,看以后有没有点发展空间?”慧大师望了望陆皓明,说道:“交浅不宜言深。”任志远很尴尬。只好央求道:“稍为指点一下嘛。他读的是师范大学,本来是去教书的,有一天登山……”这件事,陆皓明只和任志远说过,想不到任志远没经他同意就说了出来,想阻止都来不及了。慧大师听完,又望了一眼陆皓明,说道:“现在的人,也包括僧人道士,把在机关里工作,都叫当官。其实,官与吏是两个概念。”任志远忙问:“他能不能当官呢?”慧大师轻轻一笑:“我算不出。只是近期要防小人作妖。”任志远说:“怎么化解呢?”慧大师笑而不语。陆皓明心生反感。无非又是请他作点法,骗点钱。本来怎么化解,这句话要自己来说,但既然对方装神弄鬼,陆皓明也不追问。任志远眼睛瞟了一下陆皓明,希望他自己说,请大师化解。但陆皓明偏偏不说。气氛很尴尬。坐了一阵,又闲话几句,两人告辞。回程路上,任志远抱怨道:“化解的事,当然是要你提出来。你怎么不提。”陆皓明说:“任总,说句实在话,我对这个所谓大师,没有一点兴趣,你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从闲谈来看,也是几句俗话,没点新意。”“但他说了,你要遭小人暗算呢。”“那也是一句放之四海皆准的话,穷算八字富烧香,一个人没点事上他那儿?”任志远笑笑,说:“随你,又要我带你去,又不相信。”陆皓明说:“我在大学学过心理学。一个人判断一件事,总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任志远笑道:“看来我是没有上大学的缘故。我有点佩服他。”这时,任志远的手机响起,他说了几句,然后道:“本来想和你吃个中饭,有人找我。”“你事多,去忙你的吧。我在前面的交叉路口下车。”“我送你。”“不用,天天坐,散散步权当锻炼身体。”陆皓明下了车,慢慢地往回走,他原以为这个慧智大师真有几分本事。坐了一个多小时,这人也不过是老生常谈。世间肯定有高人,但绝对不是这个所谓的慧智大师。不过,接着命运又跟他开起了玩笑。喜欢智斗:陆皓明升官记()智斗:陆皓明升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