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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ldo;那为什么不打招呼？为什么不直接确认？那样岂不简单？&rdo;

&ldo;至于为什么，我自己也不明白。&rdo;我直言相告，&ldo;反正当时怎么也做不到，声音本身都出不来。&rdo;

她略略咬起嘴唇。&ldo;那时候，我没觉察出是你。被人紧盯不放，脑袋里除了害怕没别的念头，真的，真的好怕。不过钻进出租车坐了一会儿，好歹喘过气后，突然醒悟过来：说不定是初君！&rdo;

&ldo;喂，岛本，&rdo;我说，&ldo;那时我还保存了一件东西。那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倒不知道，不过我那时……&rdo;

她竖起食指贴在唇前，轻轻摇了下头，样子像是说那事就别提了，求求你，别问第二次。

&ldo;你结婚了吧？&rdo;岛本转换话题似的说。

&ldo;小孩都两个了。&rdo;我说，&ldo;两个都是女孩儿，都还小。&rdo;

&ldo;蛮好嘛。我想你肯定适合有女孩儿。你要问为什么，我说不好，反正就是有那样的感觉，觉得你适合有女孩儿。&rdo;

&ldo;是吗？&rdo;

&ldo;一种感觉。&rdo;说着，岛本微微一笑，&ldo;总之自己的小孩不再是独生子了，对吧？&rdo;

&ldo;倒也没刻意追求，自然结果而已。&rdo;

&ldo;怎样一种心情呢，有两个女儿？&rdo;

&ldo;总好像怪怪的。大的上幼儿园了，那里的小孩儿一多半是独生子，和我们小时候大不一样。城市里只一个孩儿反倒是理所当然的了。&rdo;

&ldo;我们肯定出生得过早了。&rdo;

&ldo;可能。&rdo;我笑了，&ldo;看来世界是朝我们靠近了。不过看家里两个小孩儿总是一起玩耍，不知为什么，很有些不可思议。心里感叹原来还有这种成长方式！因为我从小就老是一个人玩，便以为小孩这东西都是一个人玩的。&rdo;

钢琴三重奏乐队演奏完《嬉游曲》，客人啪啦啪啦拍手。平时也是这样，临近半夜，演奏也渐渐无拘无束，变得温情脉脉。钢琴手在曲与曲的间歇时间拿起红葡萄酒杯，低音提琴手点燃香烟。

岛本呷了口鸡尾酒。&ldo;嗳，初君，说老实话，为来这里我犹豫了好久，差不多犹豫苦恼了一个月。我是在什么地方啪啦啪啦翻杂志时知道你在这里开店的。最初还以为弄错了呢。

毕竟怎么看你都不像经营酒吧那一类型嘛。可是名字是你，照片上的模样是你。的确是令人怀念的初君啊！离得又近。光是在照片上和你重逢都让我高兴得什么似的，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见现实中的你，觉得恐怕还是不见对双方有好处。晓得你干得这么有声有色，已经足够了。&rdo;

我默默地听着她的话。

&ldo;可是，好容易知道了你在哪里，还是想来一趟，哪怕瞧你一眼也好。这么着，我便坐在那把椅子上看你，你就坐在旁边。心想如果你一直看不出我来，我就一声不响地直接回去。但无论如何也忍耐不住，不能不打招呼‐‐往事如烟啊。&rdo;

&ldo;为什么呢？&rdo;我问，&ldo;为什么觉得还是不见我为好呢？&rdo;

她用手指摩挲着鸡尾酒杯的圆口，想了一会儿。&ldo;因为如果见到我，你难免想这个那个地了解我，比如结婚没有，住在哪里，这以前做什么了等等。是吧？&rdo;

&ldo;噢，交谈的自然趋势嘛。&rdo;

&ldo;当然我也认为是交谈的自然趋势。&rdo;

&ldo;可你不大想谈这些吧？&rdo;

她为难似的笑笑，点了下头。看来岛本谙熟许多种微笑。&ldo;是啊，我不大想谈那些，原因你别问，反正我不想谈自己的事。不过这的确是不自然的，奇怪的，好像故意隐藏什么秘密，又好像故弄玄虚。所以我想恐怕还是不见你为好。我不想被你看成故弄玄虚的女人。这是我不想来的一个原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