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莫自他怀里拿出那封信来展开,歪歪扭扭的很是费了番工夫才依稀辨认出来个大概的意思。
&ldo;宋桥山在窝们手上,明天再不拿银子来树人,就杀了吃肉。&rdo;
忽略上头连篇的错别字的话,就这意思。
苏莫收了信,又问出那所谓盖盖山的具体位置之后便将那人绑了藏在树下,而后便进了家门。
宋倾歌有孕以来便一直不曾碰过那劳什子&ldo;欢颜&rdo;,只缺货时间一长难免被些个老鸨妈妈们追着要货,今儿白日里本打算领着红玉上街上小逛一下,顺便再同冰人馆那老太婆打听打听她爹那亲事是个什么进展。
哪知一出门便遇见了跑上门来的老鸨子,坐在厅里死皮赖脸不肯走了。
&ldo;当真没了,您瞧我这肚子,都这月份了,也不适合再捣鼓那些个害人的东西,万一沾到一星半点害得我没了孩儿,谁来担这个责?&rdo;偷滑耍赖这种事情基本上宋倾歌信手拈来,个把老鸨子还能挡了她的去路?开什么玩笑!
&ldo;存货给我点子也行啊?&rdo;做她们这行的,有时候添点助兴的药,弄得客人爽利了,哪里还愁没有生意?
可这行档里,也就宋老板做出的那些东西对身体没有害处,又十分有效用,好些个熟客指明了要用欢颜,可没想到宋老板有孕后便不沾手了,自然也就断了此物的来路,生意已大不如前,怎叫人不心急?
故而无论宋倾歌如何解释,那老鸨没拿着东西硬是不肯走。
&ldo;那您便等吧,饿了渴了可叫丁二过来侍候着。&rdo;宋倾歌不耐同她纠缠,可到底也是财神爷,不能得罪狠了,好吃好喝的供应着总没错吧?
交待了声后,宋倾歌便同红玉出去浪了,又恐回来早了那老鸨还没走,于是苏莫一走进家门,便见乌漆麻黑一片,半点人声也无,往里而去,才依稀在客堂那瞧见点灯火。
走进客堂一看,只见那女子年岁不轻,浓妆艳抹风尘味极重,苏莫也是见过世面之人,只一眼他便猜到此人什么身份,只不明了这样的人,这个时辰了还坐在宋家的客堂又是为的哪般?
老鸨子枯等了一日,待见来人气度不凡,忙上前福了福身,说明来意之后瞧过去的眼神也有了几分迫切。
就这样等了一日,足见诚意了罢?这年头花银子买东西也这么难么?老鸨子满心的委屈。
苏莫听罢眉头深锁,而后冷笑两声便作出一副送客的模样,道:&ldo;她说没有便是没有,请回吧,下次不要再来了。&rdo;
老鸨还待缠磨,只苏莫一个疏冷的眼神更叫她心底生了怯意,又不甘就此断了这条财路,这才舔着脸笑了笑道:&ldo;小伙子可能不通内情,那我改日亲自同宋老板谈这生意也罢,不打扰了。&rdo;
说罢脚下生风跑得飞快,仿似后头有鬼在追。
人走远了苏莫又在院内各处走动了一圈,不见宋倾歌身影之后便唤来丁二,一问才知,那货早上出门到现在还未归。
门外尚躺着一个半吊子土匪,宋老爹又已落入对方手中多时……苏莫皱了眉交待丁二去门口守着,只道若姑娘回来想法子不准她踏出这个门便是。
丁二很有些为难,他家姑娘那是连老爷子都能降服的主,他能劝得住?呵!好在这种为难并未持续多久,就在苏莫匆匆而去之时,他二人恰巧撞了个满怀。
苏莫及时收住脚步险险拉了对方一把,才不至于将个大肚婆撞个四脚朝天。
&ldo;你没事吧?&rdo;想到自己方才差一点就撞到她肚子……苏莫没来由的心口一紧。
&ldo;没事,就有点子饿,我说你这么匆忙干嘛去?&rdo;
宋倾歌躲外头一天,说话间眼神不由自由朝里头去瞄。
&ldo;我听说有户人家专门给城里的一些大户人家送菜,我想去看看,若能谈得下来往后酒楼经营起来也便宜些。&rdo;苏莫随意扯了个谎。
&ldo;哦,那你快去吧。&rdo;宋倾歌摆了摆手便朝里头走,却被人一把拉住。
&ldo;如果明天我还没有回来,你须得叫那秦时光再喊几个人守在家里,大门紧闭,任他是谁来叫门也不准开,知道吗?&rdo;
&ldo;跑堂跑出神经病来了?嘁!&rdo;宋倾歌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翻了个白眼便要挣脱了去。
&ldo;我听说城里混进来了强盗,已经有大户人家失窃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乖一点,恩?&rdo;
头一次耐着性子去哄一个姑娘,然对方那神情分明只当个疯话来听听便罢,苏莫长叹一声之后只快步离去。
待到了那老柳树下,被捆的小土匪还未醒得来,苏莫左右看了看,缓步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夜色里只瞧见天空中突然绽放一朵并不起眼的烟花,片刻之后就见黑衣人隐在屋檐下的黑暗里,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ldo;公子有什么吩咐?&rdo;
&ldo;我不在的时候,保护宋姑娘的安危。&rdo;
&ldo;袁北奉命守在公子身边……&rdo;
&ldo;要么照做,要么滚蛋。&rdo;
&ldo;转两个弯再翻过那座山头,就是我们盖盖山了。&rdo;小土匪被绑了横在马背上一颠一颠跑大半个晚上,五脏六腑都快颠碎了,可这位大爷不是个脾气好的,除了指路的时候,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