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了个僮仆照顾岳母,绝不会再叫人将她欺负了去。路得一步步走是吧?放宽心,会好的。”段荣轩见锦绣神情失落不由劝了劝,要将叶氏接来永兴家里的话,本就是哄她玩的,想也知道这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
“……”锦绣闻言不曾吭声,沉默半晌后却忍不住抬眼问道,“胡炬许了你什么好处?”
段荣轩倒没瞒她,直白回答:“珍宝阁的一成利,换我帮忙将他贩的珠宝纳入宫廷采办之列。”
“于是就将我阿娘当作‘质子’了?”锦绣无奈一叹,摇头无语道,“一成利,他倒是大手笔……”
“哎,不过是以退为进叫他暂时放松警惕,你是知道我最终目的的,如今只是蚕食第一步罢了。”段荣轩轻轻搂着妻子一再表示他绝不是单纯为了一分利就卖了叶氏,劝了好久直至回家后开始用餐,她面上表情才慢慢缓和,最终接受了这叫人沮丧的事实。
段荣轩将她胃口不佳,不由点着红色漆盘中的盛开□劝道:“来来,尝尝这美容养颜的‘通花羊羔髓’,厨下专门为你做的。”
锦绣只草草一看便知这道菜做起来极不容易,需将羊羔肉泥灌进中空的通草芯中,做成造型逼真的鲜花再进行烹饪,想必一大早出门时丈夫便吩咐了厨房做这菜肴。
通草微甜而娇艳,羊羔肉鲜嫩大补,食之确实能使人皮肤白皙细腻,极利于女子驻颜。他,也算是有心了。
锦绣微微一笑举筷进食,不再憋气和丈夫闹别扭,这事本就和他无关是自己太过心急罢了……
入夜,段荣轩似乎也体谅了锦绣的失落之情,只是与妻子相拥而眠并没做旁的事情。只不过,他自己穿得妥妥当当,却偏喜欢叫她裸身躺着,即便是单纯的睡觉,手也爱一刻不停的摸着那胸前挺立的柔软峰峦。
就像小孩子喜欢捏被角一般,锦绣忍着胸脯的瘙痒与磨蹭无语撇嘴,猜测这或许是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或者是,奶娃娃似的在怀念母亲怀抱的温暖?
这么摸摸捏捏的她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不由轻声问道:“哥哥,您明日可有什么安排?”
“日间无事,晚上带你去义父家吃饭,”段荣轩起先还琢磨着明日又该怎么玩儿,听她开口后不由问道,“怎么,你是有想去之处?”
“不是说没学好规矩不叫奴出门么?”锦绣疑惑不已软语相询,并没回答丈夫的问题。
“义父家算不得外人,”段荣轩随口回答了一句胡话,又正色道,“仙娘她们教你些琴棋书画之道,最好还能学学怎么好好服侍我,真正待人接物、管家理事怎可能跟□去学?义母郭夫人出生自高门大户,虽是庶女规矩却也不差,由她教你再好不过。”
不过,他所做的却也仅仅只是引锦绣去见她。
“义母是个不爱与外人说话的,她肯不肯教却得看你自己的本事如何,若能得了郭夫人青眼,她随意下两个帖子便能引你进入中高层官宦家眷的交往圈,”段荣轩轻轻抚着锦绣的身子,在她耳边呢喃低语道,“否则,为夫即便是带你出门,也去不了什么好地方。
没人引荐和帮扶,他便只能叫锦绣去与下属或巴结自己之人的家眷交往混日子。
其实,段荣轩也不是不能给锦绣出主意教她如何扼住郭夫人的软肋,他却偏偏不乐意说,就想看她自己想法子。
或许是因为自幼生存条件太过恶劣的缘故,为了好好活下去,他早丢弃了同情心之类的东西,尽管确实喜欢在锦绣跟前展现权威,当她柔顺无助的完全听命于自己时,心中会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然而,骨子里争强好斗本性却使段荣轩有另一种隐约的渴望,他期待看到锦绣不屈服于逆境,在最恶劣的情况下也想方设法要达成目的坚毅神情与奋力挣扎的种种举措。
若妻子只是一味曲意奉承,那段荣轩也只会视她为玩物,能叫他在床笫之间满足便可;若她愿意奋发努力并不全然依附于人,那他也不介意顺手相助……
思及此处,他又问了一遍锦绣究竟有何事。
“有几个外翁留给母亲的铺面在京城,”锦绣略一思索终究还是直言道,“嗯,就往日的账簿来看收益并不好,不过略略有盈利,也不知是经营者有问题或是地段不好?往年因女眷出门不易而鞭长莫及做不得什么,如今便想过去看看。”
其实,锦绣是觉得铺面位置一定没有问题,多半是掌柜的在作怪。
因为,胡炬一再希望母亲将店面给了他做“珍宝阁”的分店或由他来经营,想到给了他那才真是什么也得不到,叶氏每每以不想伤了老掌柜的心为理由拒绝了数次,既然他如此垂涎,想必地段很是不错。
段荣轩听锦绣老老实实数出了究竟是几个做什么用的铺子,不由一笑:“如此据实一一告知,就不怕那些铺子被我看上眼也给吞了去?”
“哥哥说笑了,您是做大事的人,怎会瞧得上这点蝇头小利?”锦绣面上是带着笑,张开就要吞了整个胡家还指望咬薛家一口的人,能在意几个铺面?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道理你都不懂?可别低估了人的*!”段荣轩忽地伸手往妻子翘臀上一拍,一面揉摸一面狠狠吻了她的唇,而后才一脸满足的朗声道,“好吧,那明日我就陪你去巡视所有嫁妆铺子和田庄。”
“嗯,”锦绣微微挺胸往他掌心蹭了蹭,娇笑着奉承道,“哥哥目光如炬定能帮奴好好瞧个明白。”
“瞧中好的抢走便不还你!”段荣轩故意沉了脸逗她,又坦言道,“万事求人不如求己,我帮你看,你自己也得学,懂么?”
“嗯,奴知晓了。”锦绣听他这么说却更为放心,不由合上眼往丈夫怀中靠了靠,这一夜,竟睡得无比踏实而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