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竞泽显然没有听进去,因为他又说了:“不会。”也不知道是不会什么。盛旖光半睁着眼睛,投影布上电影的画面还在继续,不过他要过好久才能反应过来电影里演了什么。盛旖光很没有耐心地把电影关掉了,影院霎时陷入沉寂的黑暗,他对傅竞泽说:“你好烦人,吵到我睡觉了,也吵到我看电影了。”傅竞泽又似乎听进了一点警告,因为他很快就对盛旖光说:“对不起。”可盛旖光下意识觉得他的对不起不只是对今晚,好像有更深层的东西,是自己现在无法想明白的。盛旖光努力认真想了想,找到了一点其它的,他向来是个大度的人,生气总不会持久,于是没有一点不情愿地对傅竞泽说:“其实你不用躲我,我都知道的。”傅竞泽听到这句,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喉间有些干涩,忍耐又克制地等待着。盛旖光费了点时间才组织好语言,没有在意傅竞泽长时间的停顿,仍是轻而软的语调,像羽毛搔刮着耳蜗。盛旖光说:“你习惯性把我当成你老婆才会没有分寸的对我做那些事,才会妄图用外表、金钱勾引我,这样很不好,你知道我不太能抵抗诱惑的。”电话那端似乎有道沉重的气音,盛旖光不确定有没有听错,决定还是先不计较了,他要把想好的话先说完,不然等下就忘了:“傅竞泽,你不要这个样子,我要是因为这些和你在一起,等你变丑了,变穷了,我就会跑的。”傅竞泽就像作文会偏题,抓错了重点,他问:“旖光,你会吗?”盛旖光脑子缓慢地转了转才明白过来傅竞泽是问他会不会被诱惑到,有些不满的:“你不要考验我。”他不会忘记,那辆浅天蓝色的跑车还停在车库里呢。接着又说:“傅竞泽,之前的我不和你计较了,我给你时间改正好不好?”盛旖光听到傅竞泽笑了,听到他问:“旖光,老婆,你要给我多久的时间?”盛旖光想,傅竞泽真可恶,偏偏要在他脑子动得很慢的时候问这么难的问题。改变一个习惯要多久呢,盛旖光记得是有科学数据的,但他现在想不起来。于是盛旖光慢吞吞地想了个很合适的不会让自己露怯的回答,很是矜持地回应:“这个要让我看看日历。”耳边忽然嘈杂起来,许多声音混在一起,傅竞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跟他通电话。盛旖光还是精准捕捉到傅竞泽的笑声,有什么好笑的!盛旖光揉揉耳朵,又有些凶地警告他:“不许叫我老婆。”--------------------感谢在2035-05-2535:02:47~2035-05-2913:45: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米粒2瓶;25153509、春不知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电话那端仍是嘈杂着,傅竞泽清冽低沉的声音准确地闯入耳朵,不顾警告的又是一声:“老婆。”熟练极了。傅竞泽的声音很好听,似此时这样缓和时,裹着随性与温柔,震得盛旖光耳朵酥酥麻麻的。空茫的世界里轰鸣一声,盛旖光湿润的眼眸缓慢聚焦,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似乎回到了傅竞泽离开前的那个夜晚,软嫩的掌心被烫到,变得湿漉漉的。盛旖光下意识地张开手,让那温度散开,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迷茫。四周很安静,只有话筒里传递的彼此的呼吸声。傅竞泽忽然开口,认真地告诉盛旖光:“我改不了,从在一起那天开始我就没想过和你分开。”盛旖光按住胸口,本能地从榻榻米上起身去摸索影厅的灯开关,一定是因为太黑了,他的心跳才会这样快。脚下一个踉跄撞上桌角,桌上的花瓶、杯子掉落一地,噼里啪啦的恰合他现在的心绪。傅竞泽呼吸一紧:“旖光,发生什么了?”盛旖光捂着被硌疼的髋骨,缓慢地挪动到墙边,灯亮起来时才贴着冰冷的墙壁低声回应:“酒喝多了,平衡性好差,撞到桌子了。”直接略过傅竞泽前面说的话。傅竞泽问:“撞疼了吗?”盛旖光低垂着眼帘,感到有些意外,他想了一下才如实回答:“挺疼的。”认识这么多年他和傅竞泽很少会平和地聊天,更不用说受伤时被傅竞泽关心了,连帮忙买个药都不情不愿,可偏偏他每次受伤总能碰见傅竞泽。傅竞泽:“我让林泊声去帮你检查下,你先别乱动。”盛旖光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想到自己受伤的位置立马拒绝了:“不严重,睡一觉就好。”说完又催促傅竞泽挂电话,他现在不太想听到傅竞泽的声音,又莫名地不想自己把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