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思索片刻,才回答阮洋的疑问:&ldo;有可能。我看过他的生辰八字,属阴,确实容易比一般人看到多一些东西。可如今地方这么大,无异于大海捞针,那个东西如何去找还是个问题。&rdo;
阮洋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起鸭舌帽的样子,会是他吗?
&ldo;老沈,我问你下,有没有什么鬼是有实体,可镜像无影踪,尤其是有温度?&rdo;阮洋压低了声音。
&ldo;有温度?&rdo;老沈似乎也被这一点吓了一跳。常见的鬼基本都是阴森森散着冷气的,哪里有什么有温度的鬼。
见一时半会儿研究不出什么东西,大家也不好一直站在公墓门口,裴盛喊来自家司机,挨个送了回家。
回到公寓,阮洋一看表已经凌晨两点了,快速洗漱完将自己扔在床上,累得一动都不想动下。看了手机,没有未接来电,心里不免抱怨几句:应教授好冷情冷心,说好明天电话,今天就不会有来电。
阮洋将手机一扔到床头柜上,头陷在天鹅绒枕里,眼睛一闭,立马入眠。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劳累的原因,阮洋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玻璃窗外飞过的女鬼,座椅下白森森的手指骨,还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庞的人,阴测测地向他的脖子掐过来。
阮洋像沉浸在一个无边的梦境中,却又好像旁观了整个梦境的发展过程,呼吸急促起来,浑身上下却不能动弹一下。阮洋的意识貌似同躯体分离开来,意识在告诉他:&ldo;醒来!醒来!快醒来!&rdo;
躯体像是陷入了深层次冬眠,无法听从意识的指挥,给一点反应。
阮洋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压得他哽住呼吸,喘不过气来。阮洋费劲地微微睁开眼皮,透过眼皮间的缝隙看出去,他的床前好像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阮洋顿时脑子&ldo;嗡&rdo;了一声震荡气来,手脚一动不能动。
阮洋脑子在飞速运转,应教授?不可能,身形对不上号。小偷?不可能,家里的防盗系统是最新的。阮洋不敢出声,也不敢睁大眼睛,只能偷偷地努力打量立在床边的黑影。
黑影像深陷在一团黑色雾气中,看不清衣着,也看不清五官,只能感到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床铺的位置。阮洋快要缺氧的脑海里闪过三个字:鬼压床。
一股阴寒之气从床尾蔓延而上,黑影好像近了些。
阮洋合上眼皮缝隙,稳住呼吸,却感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如雷贯耳。失去视觉,听觉和触觉变得更加敏锐。阮洋感到有细长的手指顺着盖在身上的蚕丝被,缓缓向上滑动,从腿脚到手背。布料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清晰,折磨着阮洋的耳膜。
有冷气自上而下,慢慢笼罩而来,激起阮洋连盖在蚕丝被下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胸前的玉铃铛开始微微发热,给快要抑制不住浑身颤栗的阮洋带来了丝丝暖意,逼退了笼罩在周身的寒气。
阮洋仍然不敢睁开眼睛,他总觉得寒气虽退,可毒蛇般阴森的目光依旧黏在他的身上。
不知这样情况僵持了多久,阮洋绷紧的身体出现肌酸,意识开始涣散起来,原来敏锐的听觉和触觉渐渐减弱。
半梦半醒间,他忽然听见有声音悬在他的头上说。
&ldo;我知道你没有睡。&rdo;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经历?
半夜忽然醒来,看见窗户或者哪里有一个黑影,可是怎么使劲看都看不清是不是人影。
后来一想,我近视,当然看不清啦
第38章子夜凶车05
&ldo;我知道你没有睡。&rdo;
正当阮洋一瞬间浑身血液倒冲到脑门时,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笼罩的刺骨寒意顿时散去,阮洋指尖动了动,发现全身的禁锢被解开,重新获得活动能力。
阮洋睁眼,迅速按了床头开关。雪亮的灯光充盈了整个房间,阮洋粗喘着气,抬手遮在眉骨处,微眯着眼睛扫视卧室一周,一切如常。刚才的黑影仿佛只是自己噩梦中的错觉。
床头柜的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大有主人不接不罢休的架势。阮洋探手去拿,才发现手心汗湿一片。
&ldo;应教授&rdo;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阮洋欣喜地接通:&ldo;喂,怎么这么晚打电话?&rdo;
听到阮洋的声音,应书怀貌似松了一口气,用平静如常的口吻,问:&ldo;怎么还没睡?&rdo;
&ldo;正睡着呢,被你吵醒了。&rdo;阮洋开玩笑说,无比感激这通电话,有一种这通电话驱散他噩梦的感觉。平稳住凌乱的气息,活动了下因僵直过久而发麻的双脚,正要调戏应书怀几句,视线落到床头柜上。刚恢复正常的呼吸一滞。
床头柜上多了一样不属于阮洋的东西。
一张工作证。
阮洋用两指捏起工作证一看,上面是一位男子的一寸证件照,名字叫关寒时,工作单位是东城公交集团。明显是一张公交司机的工作证。
阮洋赶紧从睡衣口袋里掏去。今晚与老沈分别时,老沈发给每人一个黄色咒符叠的平安符,说是今夜一行怕是沾染了些脏东西,必要时可以替人挡灾。
而现在,阮洋看着躺在自己掌心,如烈火烧得发黑的平安符,牙关有些发颤。
刚才立在床前的黑影不是自己的幻觉,真的有鬼来过,还附赠一张公交司机工作证。阮洋此刻只想仰天长叹:&ldo;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这么客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