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乌当然不会告诉阮洋,刚开始冥府那些鬼看阮洋的直播,只是想瞧瞧能牵引得冷清冷心几百年的冥帝,心思大乱,流连阳间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谁想到,瞧着瞧着,越来越多只鬼都入了坑。
西赵帝那老顽童,还紧跟潮流,注册了个账号,时不时就在直播间冒头打赏,刷评论。气得
东蔡帝那老古董经常埋怨西赵帝做起正事来,老是拖拖拉拉,捧未来冥帝夫人的场倒是随时冲在第一线。
老钱似乎感受到脱离裴盛身躯的命运,极力扒住裴盛的四肢,不肯离开。老乌轻&ldo;啧&rdo;了一声:&ldo;敬酒不吃吃罚酒!&rdo;
手腕一用劲,直接将老钱魂魄的头拧了下来,剩下的魂魄自动跟着飞了出来。老乌掏出个口袋,跟扫垃圾一样,将老钱被撕得身首异处的魂魄扫进口袋中。
裴盛自老钱脱离身体的一刹那,浑身瘫软,倒在身下的关寒时身上,两眼一闭,昏过去了。关寒时被裴盛压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老沈赶紧挪开裴盛的身子:&ldo;这&rdo;
老乌轻松地将口袋口用绳子束紧:&ldo;没什么大问题,被恶鬼上身的后遗症。回去洗个柚子叶煮出来的热水澡,多喝开水,多晒太阳,半个月后就没事了。&rdo;
阮洋对老乌拱手致谢,惊得老乌赶忙避让,不敢受阮洋行的礼:&ldo;没事没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都是大都是应教授嘱咐老朽的事,定然要办好的。&rdo;
老乌将功劳适时地推给冥帝大人,心里一直念叨:大人啊,争点气啊,小王能帮的只能到这里了。大人心情舒泰了,咱们底下的人日子才能好过啊。
阮洋不动神色地瞥了一眼应书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ldo;老乌,打听一下,刚在这个墓室的邪灵你知道吗?&rdo;
老乌看向应书怀。应书怀立即转换成威严的口气:&ldo;刚碰到了虚一多。&rdo;
老乌立即明白了,回答阮洋:&ldo;虚一多是只六百年道行的蛇怪,奸诈狡猾,诡计多端。当年触犯冥府律令,乱吞噬魂魄,被冥帝打伤,关押在嶓冢山。前段时间,嶓冢山出了点意外,虚一多逃离了冥府,我们正在全力追缉中。&rdo;
听到与应书怀没什么出入的答案,阮洋点了点头。看老乌在回答前都会看眼应书怀的脸色,当即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老乌看着墓室墙壁上还露着一些鬼虱的尾巴和白骨,道:&ldo;各位请放心,这是冥府的失误,我们定会采取一切措施补救。待会儿会有阴兵来收拾这里,请诸位天师尽快离开,省得阴气侵身,有损道行。&rdo;
随即,老乌又瞧向应书怀,应书怀微微颔首,随即老乌化作一缕黑烟又飘散在墓室间。
阮洋没再吭声,和关寒时一人一边架起失去意识的裴盛,挤入墓道里。老沈拔下插在墙上的阴桃剑,用碎石棺中稻草人身上的衣服擦赶紧后,跟着进入墓道。应书怀驻足片刻,才走在最后边。
进古墓时,觉得走了很久,出古墓时,没一会就走了出来。
此时,古墓外已经天色微亮。
原来盗墓贼瘦子倒在古墓口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坟包,没有鬼魂的痕迹,想来是老乌走的时候,顺手清理了尸体,带走了魂魄。
阮洋轻吸了一大口青草香味道的口气,觉得脑子清醒了很多。
&ldo;咦,这边怎么有一个石刻?&rdo;老沈脚踢到了什么东西,用阴桃剑拨开草丛,疑惑地叫道,&ldo;我们夜里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瞧见?&rdo;
阮洋看到了埋在草丛中的石刻,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嘴角上扬,笑得十分和蔼可亲。阮洋随口说道:&ldo;夜里这么黑,又藏在草丛间,没瞧见也正常。&rdo;
关寒时仔细看了一眼石刻上老人的模样和衣饰,说:&ldo;这个是土地爷吧。我见过不少村落都有刻个差不多的人像。估计这附近原本是有村庄的,后来迁移到石子沟,这尊土地爷就没有供奉了。&rdo;
阮洋侧身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古墓入口:&ldo;之前被邪灵霸占地头,没什么人供奉的土地爷日子大概也不好过吧。所幸,这件事解决了。我们可以回家了。&rdo;
阮洋架着裴盛:&ldo;唉,累死了。两天两夜没睡好觉了,赶紧回去补眠。啧,裴扒皮你怎么死沉死沉的,要命啊。&rdo;
应书怀微微动了动手指,有一缕清风扬起,自然得如同山里本来就有这股清风。清风微托着裴盛的身体,分担了裴盛不少重量,又不让架人的两人察觉。一行人快速向石子沟走去。
应书怀自觉走到驾驶座,承担开车的任务,阮洋和关寒时推着裴盛进后座,老沈只能上了副驾驶座。
车子在山路上行驶得极为稳当,疲惫了两天的四人晃悠晃悠就睡过去了。
应书怀通过后视镜看着靠在后座,闭着眼睛的阮洋,轻轻地低叹了一声。
阮洋合上的眼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睁开。
应书怀依次送了老沈和关寒时。关寒时下车时坚持带裴盛去自己家。
关寒时:&ldo;阮洋,裴盛这副模样送回裴家只能白惹裴家的人焦急,还不如在我家睡到醒,我再送他回去。&rdo;
不知不觉中,经过这次古墓冒险,关寒时与阮洋,老沈的关系亲近了不少,生出了革命战友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