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寒时扶住玻璃橱柜,向阮洋投向探询的目光。
阮洋抓住关寒时的胳膊,大力掀开那块白布,一排人头整整齐齐地陈列在架子上,相貌各异。关寒时的目光浏览过去,又布满皱纹的老者,有嘴角带笑的年轻人,有
关寒时瞳孔骤然紧缩,他忽然明白阮洋为什么这样大惊失色,连抓住自己胳膊的手都冰凉冰凉。
架子上还陈列着一个女人的头颅,相貌五官同前不久不停撞门的然然妈妈一模一样。
关寒时伸手去轻轻碰了碰女人脸颊上的皮肤,惊诧地忘望了阮洋一眼:&ldo;皮肤还很有弹性死了很多天的人应该不会吧&rdo;
阮洋喃喃开口:&ldo;老关,你在道家里混了也不少了,应该知道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吧。&rdo;
关寒时眉头紧锁:&ldo;但是,用活人或者尸体来做人偶,我闻所未闻。&rdo;
阮洋指了指面前的人头,又指了指玻璃橱柜里的三个盛着眼珠,耳朵,鼻子的玻璃瓶:&ldo;现在不就长见识了么?&rdo;
关寒时脑海里忍不住去回忆之前手指碰到人头上的触感,虽然脑海里不断地想去否认,心里却没办法欺骗自己。这种真人般的触感,是现代科技还没达到的程度。
道家门派众多,各个门派多年历史发展至今,基本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独门禁术,不能为外人所道也。以前师傅曾经隐晦地提到剪纸门的禁术,确实令关寒时大吃一惊,难怪要被祖师爷下令禁止后辈弟子研修。
而现在,他们是碰见了别的门派的禁术么
窗户外边的暴雨还在下,雨珠打在玻璃窗上,&ldo;劈里啪啦&rdo;地响。停下来的闪电雷声,忽然又开始了。雪亮的闪电划破夜空,漏入这间恐怖的人偶工作室内,短暂地照亮了工作室的内景。
等真人大小的人偶,盛着眼珠,耳朵,鼻子的玻璃瓶,还有架子上陈列的头颅,都让被包围在中间的阮洋和关寒时后颈连着后脊梁,一阵一阵发寒,从头皮到脚趾头都爬起一层鸡皮疙瘩。
如果这些都是真人做成的人偶,那王姓人偶师得杀了多少人啊?
阮洋不敢往深处响,只能催着关寒时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有近景也有远景,推着关寒时出工作室。一间摆了那么多死人的房间,阴气,怨气该有多重啊。难怪当时刚进入这套房子时,感觉有些阴嗖嗖的,还以为是暴雨夜天凉的原因,原来
阮洋和关寒时,谁也没有发现,在两人踏出工作室的一刹那,站在角落的一个人偶忽然睁开了眼睛,盯着阮洋和关寒时的身影,嘴角挂起阴森诡谲的微笑。
阮洋走到客厅,原先只是觉得有些不适应的人偶,突然变得阴森恐怖起来,好像每一个正在做自己事的人偶都在用眼角余光来打量深夜闯入的不速之客。
关寒时故作轻松,难得开起了玩笑:&ldo;你的手气实在是太好了,这么多套房子不选,偏偏要选这么嗯的一套。&rdo;
阮洋毫不客气地回敬一个眼刀:&ldo;一梯就两户,不是这套就是隔壁那套,二分之一的概率够大了吧。再说了,你怎么不知道隔壁那套与现在这套不是同一个主人?&rdo;
阮洋顿了顿,接着说:&ldo;而且,我们现在不应该庆幸房子的主人不在家吗?&rdo;
关寒时一想想假如他们进来的那一刻,杀人如麻,甚至都有流水线规模的王姓人偶师就在他们身后,他们真的是想哭都来不及。
阮洋倚在一面干净的墙上,思索了一下说:&ldo;今夜我在书房睡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声音。只是跟你们听到的咚咚咚敲门声不一样。我听见的是一声一声沉闷的砰砰砰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用力撞击着天花板。&rdo;
关寒时停在阮洋的跟前:&ldo;你是说,这砰砰砰有可能是被王姓人偶师抓来的人发出的求救信号?&rdo;
阮洋补充道:&ldo;而且后来,我还在天花板上看见了一张女人的脸,五官不是很清晰。&rdo;
关寒时:&ldo;后面呢?&rdo;
阮洋:&ldo;后面你们就闯进来了,她就消失了。&rdo;
关寒时:&ldo;&rdo;
这不能怪我是吧。关寒时心里想。
阮洋视线扫视着客厅与工作室之间,越看心里的疑问就越清晰。他问关寒时:&ldo;你看,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rdo;
关寒时瞅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疑惑地看向阮洋。
阮洋对他用手比了一个长度,又用手比了一个稍短的长度。
关寒时瞬间明白了阮洋的想法,说:&ldo;长度不对。&rdo;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更高效,阮洋心想,如果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裴盛,裴盛大概只会干瞪着眼睛说:&ldo;一个人偶更多,一个人偶更少。&rdo;
这栋楼相同位置的户型是一样的,可工作室跟客厅加起来的长度与杨先生家的长度短了一大截。开发商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否则,楼层外表一看就看得出来了。
阮洋猜想,这套房子必然有其他地方有秘密的房间,藏着更加不可告人的勾当。
阮洋对关寒时打了一个手势:&ldo;天色不早了,我们分头找。&rdo;
关寒时和阮洋一个从左开始,一个从右开始,在墙上摸索。
阮洋小心地避开人偶,在墙上摸了半天,没有结果,又在靠近墙壁的酒柜上挨个摸酒瓶子。阮洋终于摸到了一个可以拧动的小凸起,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