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席听戏,太后说要热闹的,便点了这八仙拜寿,台上热闹,太后瞧着高兴便拉着淑妃有说有笑,她全然的被晾。眼瞧自己的妹妹都以敬酒为名上去和太后与皇上亲近,自己就觉得越发坐不住。
可是每当她一拿起酒杯想要起身的时候,皇上就会射来不悦的目光,盯的她不敢上前。如此这般几回,令她只觉得背后发凉。
“贵妃姐姐,我们一起与太后喝一杯可好?”身靠在太后跟前的淑妃,一脸笑意的相邀,洛惜颜赶忙举杯上前。两人说了贺词,太后也笑着接了喝了,洛惜颜喝了酒瞧见皇上不悦的看着自己,她委实心中不安,只想讨好皇上,当下便添酒说到:“皇上,今日是太后千秋大喜的日子,臣妾也与皇上相敬一杯。”
皇上点头伸手接酒,却在拿到酒杯的霎那,将杯子里的酒泼到了贵妃的身上,继而起身说到:“哎呀,朕难道喝多了不成,竟洒了惜颜一身,你快回去换了吧!”
洛惜颜鼻头酸楚,却只有笑应着赶忙告退,她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泼她酒,更不明白,只是一杯小酒沾身,皇上怎么就以要她换装为名,打发她去。
匆匆出了御花园,她上了轿辇直奔凤藻宫,一回到殿里,她就大哭了起来,毕竟今日的事,来的蹊跷更是叫她委屈不已,湘秀和春梅在其后伺候,离的远,并不知底细,只知道皇上说主子的衣服脏了要换,就陪着人回来。如今见人趴在床上哭,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也不知道改怎么办好,只杵在屋里等着,等到主子哭的缓过劲来了,才一个去了衣柜翻衣服,一个到了洛惜颜跟前。
“主子,今儿就是再委屈也忍忍,太后千秋马虎不得。”湘秀轻声劝慰着,为主子轻抚其背。
“恩。”洛惜颜低着脑袋动手擦泪,一边抽泣一边说到:“我忍。”
此时春梅翻了几身衣服摆了出来:“主子,您看换哪一套?”
洛惜颜坐直了身子,扫了一眼说到:“还是那套粉的吧,太后千秋还是要穿的喜庆才是,她信佛,喜素,尽量别扎眼,把那些繁复的坠子,璎珞都取了吧……”洛惜颜嘴里说着,却见春梅盯着自己不动,便抬了眼:“你发的什么呆?赶紧着啊!”
“主,主,主子,您的脸……”春梅双眼大睁,口中吞吐,一脸的惊色,洛惜颜见了,诧异的一边摸脸一边看向湘秀:“我脸怎么了?”
湘秀瞬间吸了口冷气似的呛咳了起来,未几,便眼泪染睫。洛惜颜瞧着当下一惊,急忙冲到了镜子前,这一看,她便惊恐的捂着脸:“这,这是我怎么回事?我,我怎么成了这样?”
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红斑点点,触目惊心,惊的洛惜颜简直都想大叫。
“奴婢不知……”春梅赶紧摆头:“要不要我去找太医?”
“去!快去!”洛惜颜几乎是吼的,她此刻已经觉得脑袋在疼。春梅飞似的跑了出去,湘秀也终于咳缓了劲来,急忙上前看着洛惜颜的脸,在旁说着:“主子别着急,春梅去寻太医了!”
洛惜颜的泪似水流淌,她几乎是颓废的跪坐在了地上:“我说皇上怎么瞧我那么不高兴,我说皇上怎么要我换装,原来我,原来我成了这般模样,他,他厌恶了……”
“主子……”湘秀跟着主子出来的时候,是在主子身后的,即便上轿的时候,也是忙着挑帘,并未注意到主子的脸,如今听主子一说,当下想到在殿上皇上似乎对主子不悦,便也以为是,不由的口里喃喃:“难道皇上就是为这个冲主子您黑脸的?”
洛惜颜本就伤心,闻听此言更觉得心口似被扎了一下,当即就扑倒在湘秀的怀里哭了起来。好一阵后,春梅带着太医跑进了殿,范老太医大喘着气,几乎要昏厥过去。
春梅迅速的给他置了凳,请他坐了,就赶紧去里面扶了主子出来,此刻洛惜颜已经哭的直抽泣,一张脸也跟泡了水似的。
老太医看了看问了问,在得知贵妃自身并无不适后,他立刻想到了因由,便叫人弄来茶叶泡起好为她敷脸。洛惜颜见太医并不说她怎么了,便抽泣着问话:“我,我这是怎么了?”
范老太医,一把年岁在宫里也很有些年头,即便新旧更替,也依旧是他坐镇太医院,只一看那红斑就大概明白是自己出的土豆方子惹了祸,当下便暗怪自己糊涂,早上竟习惯的未问起那面脂是何等级,他本想解释,可见贵妃哭成这样,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便推脱的说到:“回娘娘的话,您是早上的余毒发出来才成的这样,只要用茶叶敷脸,过半个时辰也就无事了。只不过这两天,你不能摸上面脂之类的,等过了这两天了再用无妨。”
“真的?”洛惜颜这会也无心再管,只想着赶紧能消了。
“自然是真的。”范老太医应了话,就守着贵妃敷了茶叶,大约半个时辰后,这一清洗那红斑还真就看不见了。
洛惜颜匆匆赏了银子送了那范老太医出去,人便对镜要梳妆,可一想到太医说的脸上什么也不能涂抹,这心里一下就不是滋味,当下丢了胭脂面脂往地上砸。
“主子!”湘秀不解上前去劝,可洛惜颜发了脾气:“好了又能如何?不能上妆,我如何前去贺寿?去了也要被太后与皇上说我不知礼数,可我若上妆而去,片刻又出红斑怎么办?先前以令皇上不悦,再这般只怕皇上要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