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燕齐根本不听他说话:“很有勇气嘛小伙子!哦……之前没往那边想,现在看起来,小远一看就是喜欢你啊。”
“没有在追我!”闻一舟气急败坏道,“也没有……”
“也没有喜欢你?”
闻一舟沉默了,孙燕齐乐了。
闻一舟烦躁地抓了抓发尾:“以前,他以前喜欢我吧,应该……”
他把“以前”念得很轻,还欲盖弥彰地加上了“应该”二字。
孙燕齐本就是瞎起哄,他这么一说反倒惊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什么叫以前?多久以前?”
“就很久。”闻一舟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哦,我知道了,现在你单身了嘛,发现小远好了,但是又不确定人家是不是还喜欢你,在这闹别扭呢。”
闻一舟:”……“
孙燕齐:”?“
“不得不说,你……”闻一舟十分冷漠地直面他跃然脸上的期待:“可以说是一点儿都没说中。”
“嘁,那怎么了嘛。”孙燕齐摇头晃脑道,“哎我觉得可以啊,你看你平时除了弹琴写歌之外啥也不会。刚好有这么一个小伙子,人又精神,性格又好,还照顾你,可以啊,冲!”
”冲个屁,“闻一舟没好气地道:“你真是我亲戚吧,尽说这种公园老大娘的话,吃你的饭吧!”
与孙燕齐作别之后,闻一舟独自踏上了回家的路————有点撑,路途不算远,他难得散了个步。
好久没在外面闲逛过了,夜间的空气凉透心肺,但莫名其妙有一股爽意。雪化了一些,结成一层薄冰,走路得要十分注意才行,闻一舟小心踩上松软的部分,不禁又想到了孙燕齐席间说的话。
蔺逾岸没有在追他,至少上次被他骂过之后,那人就再也没提过了。
很正常吧,谁被那样对待之后还能好脾气地不计前嫌,蔺逾岸愿意每天来接送他上下班已经算是出乎意料了————虽然他当时提出这个要求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自己也不是故意骂人的,闻一舟有些别扭的想,他当时只是太过震惊,控制不住。
于是他又回忆起了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那个让他防不胜防、阵脚大乱的吻。
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躲开?明明应该是可以躲开的。
那个蜻蜓点水的、带着微微红酒香的吻,轻得像一次友好的亲昵,根本不是他口中那种意图邪恶、恬不知耻的得寸进尺。
被触碰到的一刹那,他却感到不能接受。为什么对方要做这种事打破现有的宁静,为什么已经让那人别再说下去了他却不听话,为什么已经假装七年了不能够继续假装下去……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明明可以躲开的自己,却一动不动。
是了,那时候他感受到的,是”背叛“,对方背叛了自己,自己也背叛了何谦。
彼时的自己大概也是意识到这一切,恼怒瞬间压盖过了其他一切复杂矛盾的情绪,他下意识大力把人推开,恶毒的话不受控制地源源涌出。
闻一舟隐隐约约觉得从那次开始,自己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并眼看着它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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