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立刻刷刷地回应:
“远哥来了!”
“哦哦耶耶!”
“记得拍照!”
“帮我找芝加哥队的汤姆森要签名!”
“远哥走的第一天,想他……”
他随手回了几句,退到消息界面往下翻,愕然看到闻一舟那边有三条未读消息,愣了一下才点开。
“什么意思。”
“你去哪里了?”
“这不公平。”
蔺逾岸不由得呆住了。
Jacob朝前走了两步,见他没有跟上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蔺逾岸慢了半拍才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没事。“
他熄灭手机屏幕,”什么事也没有。“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自此之后蔺逾岸明显沉默了,Jacob大概是看出了些什么,但也不好多问。
不公平,什么意思?蔺逾岸无法理解。
看了下这三条不明不白的短促信息,期间都间隔了许久,好像不是那种一时间不明所以所以连续发过来的消息,而是反复思索之后的回复。
他预想中的闻一舟的反应,是对他的消息要么置之不理,或者回复一个问号,然后就不了了之。
可是“这不公平”,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呢?
按理说,他自然可以给闻一舟报备一下自己的行程——出国出差也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目的地。只是,他想不出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抛开他一厢情愿的喜欢,自何谦去世以后,两人总算回到了毫无瓜葛的起点。如今闻一舟生活和工作都恢复了正常,他如果识相,就应该乖乖离开,别再去牵扯不清,给人添堵。
就好像他上次离开之后,以为闻一舟会连三餐和睡眠都不管不顾,其实就在那一个多月里,对方没有自己也过得很好。
不总是这样吗?他以为闻一舟或多或少会有一点依赖他,亲近他,信任他,但事实总是证明向左。就算再一根筋、再执念的人,坚持到一个份上也该有个尽头吧。至少世间常人都是如此。
“蔺逾岸?”
蔺逾岸抬起头来,茫然道:“你叫我?对不起,我走神了,什么事?”
“没事,我问这个电话可以吗?”
他看见Jacob手掌心放了个小小的翻盖机——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种型号了,不过几美元的联系工具也不奢求更多。他点了点头,下意识要掏手机,忽然想起这里应该是现金支付才对,又摸出在机场换的一些美元零钱。
他一边麻木地数现金,脑子里一边对自己说:都不重要了,自己已经决定要为这段无始无终的纠缠画上句点,就这样吧。
他付好钱后,又退到微信联系人的界面,手指摸上闻一舟的名字。他无意识地向左划了一下,出现了“删除联系记录”的猩红提示。
蔺逾岸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决心下得很足,但也真舍不得删。
零散的,碎片的,两人联系的记录,虽然在旁人眼中,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内容,语气大多克制生疏,内容也无关紧要,没有什么心情的分享,甚至没什么轻松的闲聊。但对于他而言,毕竟贯穿七年,记载着太多只有自己明白的心意。
就在这时,一个自背后路过的行人忽然挤了Jacob一下,Jacob踉跄了半步,情急之下扶住蔺逾岸才站稳。
路人不走心地说了句抱歉,Jacob有点不爽,但还是说没关系,他回头对蔺逾岸道:“不好意思啊我没站稳……你,你怎么了?”
蔺逾岸呆呆地看着自己手机——刚才他胳膊突然被撞到,手指一不小心点了删除。
虽然联系人没有拉黑,但闻一舟的名字瞬间就消失在了自己微信消息的首页,连带着数年来所有的聊天记录,都没了。
这就是命运吧,蔺逾岸无奈地苦笑,这的确很不公平,自始至终。
所以也不失为一个合适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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