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道:“所以,我只能与他动起手来,待擒住了在场所有人,再交给阿姐定夺……这话,是万万不能传到大王子耳中的。”
慕容磬音犹豫了:“此人说这等话,确实当杀,可是他毕竟是二弟弟身边的人……”
谢陵适时地给出了另一个办法:“阿姐不必为难。此人是与我起的冲突,那便我的名义解决吧,也就不必将二王子牵涉进来。重要的是,这番话,到底是谁的意思。”
慕容磬音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轻叹道:“我明白了,我会去敲打敲打二弟弟的。父亲卧病,只愿他们别再兄弟阋墙,反目成仇。一个王位而已,值得吗?”
她今年二十余岁,鼻梁高挺,菱唇朱艳,容貌堪称艳丽,却在谈起弟弟们时叹息数次,眉目之间浮现出淡淡愁绪。
谢陵若要模仿谢隐冷淡的性情,此时本不该再多说什么。可是此时却觉得,有一句话,重要得很。
“阿姐,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谢陵认真道,“您是位很好的姐姐……这些年来,多谢您的照顾。”
若没有她,阿隐不知要吃多少苦。
慕容磬音惊异地抬起头,望过来的眼神略有些不可置信,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片刻后,她忽然一笑:“从一见面我就想问你了,阿隐,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从前……从来不会叫我阿姐。”
谢陵的神色一滞。
“小时候,你总说自己只是个孤儿,不配与东桓王子平起平坐,对待父王也是毕恭毕敬称呼‘王上’,唤我们‘殿下’,称呼上生疏得很。”
慕容磬音饶有趣味:“而且,若是按你的作风,剑下岂能留人性命,顶多先斩后奏。说说罢,两年没见,你怎么变得温和了许多?莫不是……”
谢陵心念电转,正要开口先声制人,便听见一声促狭的笑:
“莫不是,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吧?总算知道‘情’的滋味了?”
这个转折出乎意料。
谢陵这才想起来,谢隐说过,他久在军营,自从慕容磬音出嫁后,二人已经极少见面。一时之间,慕容磬音只会觉得是弟弟长大了,不会想到瞒天过海的调包计上。
他本该松一口气,可是面对慕容磬音的问题,谢陵的眼神却不禁微动,心口一热。
慕容磬音本是拿他打趣,毕竟慕容隐的性子一向冷淡得能把人冻死,从没见哪家姑娘能勾起他的情绪,哪怕一丝一毫。谁知,眼前人只顿了片刻,便坦然颔首。
慕容磬音手腕一抖,雪白的马奶酒险些溅了一桌。
“你、阿隐……你说真的?”
片刻后的惊愕后,慕容磬音惊喜地笑了起来,连连追问,只要谢陵前脚把姑娘名姓报上来,她现在就出去下聘。
慕容磬音这样重视阿隐的终身大事,谢陵的眼底也多了几分笑意。他摇了摇头,带着几分遗憾,歉声道:“……那姑娘不在这里。我把她气走了。”
“昔年,我要奔赴战场……她瞒着家里,混到我的随行队伍中,跟了许久,想陪我一起去。我发现后,对她发了很大一通脾气,将她强行送回家去。从那以后,便再没见过面了。”
起先,慕容磬音眼睛发亮,正要赞一句“好胆量,不愧是东桓女儿”,听到后面,表情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