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时候苏瑾宁才想起来,因为自己上学实在太忙,根本没时间天天照顾它,就让崔姨每天来喂一遍粮,遛一次弯,狗狗太长时间缺少陪伴很容易得心理疾病。
一股愧疚感冲上苏瑾宁的心头,他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只见滚球乖乖的趴在那,不吵不闹的。
它一向很乖,从来不拆家,也不是那种很粘人的狗狗,或许是小时候被人抛弃过,所以很怕再被丢掉。
苏瑾宁叹了口气:“瞧你委屈那样,你多闹一会儿兴许我就理你了?”
他笑着抱过了滚球,任它在自己怀里撒娇打滚,看起来特别开心。
滚球一直在等他回家,即使他回来的次数再少,它都会乖乖的在这里等它,从来都不会乱跑,也不会调皮。
苏瑾低头蹭了蹭滚球:“你爸爸以前总说你像我,我倒觉得……你也挺像他的。”
都那么乖,都一直在等他回家。
苏瑾宁忽然就哭了,滚球不明所以的盯着他,随后抬头舔了舔他的脸颊。狗狗不会说话,但会用它的方式表达爱意。
“对不起啊,连我们的狗我也没照顾好……”
他当然不想和沈墨羽分手,但比起能长久的在一起,他更希望沈墨羽能好过。
“咔擦”门开了。苏易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苏瑾宁急忙抹了抹眼泪,实在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儿子在这哭哭啼啼。
“趁热喝了吧,养养胃。总喝酒不好。”苏易把牛奶递了过去,笑的依旧慈祥。
苏瑾宁吸了吸鼻子,有点委屈的说:“我刚喝了蜂蜜水,我怕喝多了尿炕。”
“哈哈哈哈哈!”苏易笑的开怀,边笑边说:“没事,爸给你洗,又不是没洗过。”
苏瑾宁努了努鼻子,把自己连人带狗窝进了被子里。
苏易坐在床边,拍了拍苏瑾宁的肩膀:“儿子,有什么烦心事,和爸爸说说吧?”
苏瑾宁抬眼看过去,果然是他爸,总是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情,苏易并不知道沈墨羽他们的事,苏瑾宁也没敢跟他说,怕他也会跟着难过,而且这种事,他又要怎么去开口呢。他想等自己淡忘的时候在开口,但思来想去,好像一时半会忘不了。
他很想说什么事也没有,就是自己喝了酒而已。
有时候一个人难过的时候兴许忍忍就过去了,但当你最亲近的人过来问你的时候,往往会忍不住情绪。
“爸,你养过花吗?”苏瑾宁问。
“养过啊,你窗前的月季不就是爸爸养的吗?”
苏瑾宁盯着那两盆月季,笑的很憧憬:“我也养过。”
苏易皱了皱眉,特地往身后看了一眼,仿佛是再找到底是哪盆。
“不在这。”苏瑾宁好笑的看着苏易,最后眸光却忽然黯淡下来:“早死了。”
&ot;我去年冬天在花盆里养了朵玫瑰花,我细心照料每天想着法子让它活下去。”苏瑾宁喘了口气:“但它还是没熬过那个冬天,枯死在了我的花盆里。&ot;
苏易被噎了一下,挠了挠头:“你要是想要,爸爸再给你弄两盆……”
“我就喜欢那一朵……”苏瑾宁轻声说,被子盖过半张脸,只留下那双带着水汽的眼眸。“别的不行……”
他就遇到过那一朵玫瑰花,后来还是死在了自己手里。
所以爱与不爱有什么用呢,玫瑰不会在寒冬盛开。
“爸,我累了……想睡觉。”苏瑾宁把头埋在被窝里,闷闷的说。
苏易上一次看见他这样,还是以为母亲的事,他知道是一定发生了什么,但他实在猜不出来。他拍了拍苏瑾宁的背,替他关了灯:“做个好梦,宝贝。”
屋子彻底暗了下来,苏瑾宁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正如周星祺所说,这束光是他偷来的,仿佛它的出现只是为了让他读懂些什么东西,比如年少轻狂,向阳而生,还有残忍与忘怀,它匆来匆过,从来没真正的属于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