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风流浪荡的名声,一半是真,一半大约也是他避免被催婚,故意制造出来的。
有这个名声在,配得上他如今高位的人家,多半不愿意将女儿嫁他;而看得上他,肯容忍他多情风流的女儿家,又多半配不上他的地位。两头不靠之下,他便成功落单了。
公仪休成功传完了话,心中重担微松,见太子年纪虽少,却是言之拳拳,一副当真为他担心的少年老成之状,不由得心中好笑。
又见师妹阿秋低头抿唇,显然是在忍笑。想到这话若被传回兰陵堂,他可该多没面子。
他从前在师门亦何尝是省油的灯,如今整日在官场小心谨慎,被那些老头子教训也就罢了,如今太子谢迢这么个年方弱冠的少年,竟也来教他做人。
他顺嘴便回道:“彼此彼此,太子殿下也要抓紧才是。”
此语一出,果然太子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而一侧的上官玗琪却是眸光凌厉地瞧了他一眼,背后长剑发出龙吟轻啸。
公仪休话刚出口才想起,上官玗琪就在一边,此时悔之晚矣。
人人皆知太子至今未婚,等着的就是上官家的一句允诺。而上官家咬死不松口,亦是朝野上下皆知的事实。
便连这次,上官玗琪亦只答应了入宫为东宫飞凤卫,并未松口答应做太子妃。
公仪休原本是打趣太子,却是连上官玗琪一并打趣了。而南朝第一美女上官玗琪,又岂是轻易容人打趣的人?
眼见上官玗琪微露嗔意,阿秋和太子谢迢却都生出奇异感受。
皆因上官玗琪清冷出尘,风姿超脱,并非普通名门闺秀,不像是会对一两句话在意的人。她之所以会产生情绪,倒更像是对着公仪休这个人而来。
如果阿秋感应得没有错误,上官玗琪自方才以来,最为注意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她阿秋自己,另一个就是公仪休。
注意她大约因为她是白纻舞伎,可公仪休又有什么好注意的。她一向觉得这位大师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场的太子谢迢、公冶扶苏,哪位也不比他差。
可是当她定神以眼角余光偷觑时……不得不承认,大师兄这一身上等月光锦、腰间一痕玉带,笼发银冠似雪,风度洒脱气宇轩昂,还真是人模狗样,挺能唬人的。
排在太子与公冶扶苏之中,也很难让人不注意他。
公冶扶苏及时地笑道:“宫宴应快开始了,众人也应已入席。我们便不再打扰殿下和大小姐,还有众位师傅们预备演出了。右相大人,我们一同走罢?”
太子谢迢无甚表情地坐回琴几之侧,只如不闻。上官玗琪亦是淡然转过背去,只如不见。那意思却很明白:快些滚吧。
而这意思自然不是对着公冶扶苏来的。
唯独阿秋行了一礼,笑盈盈地道:“多谢扶苏公子。您尽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