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武功?”凌萧瞥了一眼汉子,他脸上的面粉还没有擦干净。
“会点,兄弟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眼力好点的人都看得出。倒是你,我觉得你眼力差劲得很。”
“嘿嘿,之前对公子多有冒犯,真是不好意思……”汉子不好意思地连连挠头,以为凌萧还在为之前让她先付银子的事儿生气。
“我是个女的,”凌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到现在都没看出来?”
“姑、姑娘?!”
“不然怎么会找估衣铺?这儿是最好的吗?我需要一个上好的裁缝,很急。”凌萧抬眼看了下牌匾,其貌不扬,像是枣木做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咱们这儿最老的牌子了,裁缝都是手脚最利索的,不过做的式样你们年轻姑娘可能看不上,估衣铺最近几年被兵部尚书家的儿子给垄断了,现在就剩下这么一家了。估衣是越来越贵了,唉……”
汉子摇摇头,叹口气。
店面不大,或者说是已经有改小的迹象。之前应该有不止一个铺面的,看那和店铺相比大的不正常的铜镜就能猜出来。
“姑娘做衣服吗?”
一个年纪看上去上了半百的老头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凌萧不得不佩服这老头的眼力劲儿,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性别,不愧是做衣服的,对方适合什么样子的衣服立刻就有了判断。
“是的。布料什么的都有,只是想请你们帮忙剪裁,设计图纸我都准备好了,您帮着看看,”凌萧掏出一张图纸递给老头儿:“这是我自己设计的,您就按着这上面的做好就行了。另外,我能跟您商量一件事儿嘛?”
“姑娘这图……”老头子快速扫了一眼凌萧手里的图纸,一脸惊愕。
“是有些小小的前卫的,”凌萧耸耸肩:“您照着做就是了。我想跟您说的是,您赶制完我那件衣服之后,再用您这铺子里其余的布做五十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我全数买单,在迎春节结束的一周之内赶制完成就行。这是一千两银子,您收下。”
凌萧豪气地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姑娘,您这衣服实在是大胆,我这、这做了也卖不出去啊!”老头子花白的胡子微微犯抖,自从兵部尚书的儿子开了估衣铺,他这店里的生意是越来越惨淡,就快入不敷出了,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一个大单子,可这衣服的式样却是他一辈子没见过的!
“这您就甭管了,我的衣服,我自个儿有办法处理。”凌萧调皮地吐吐舌头。她对北堂凌萧的这副身躯很是自信,脸蛋很漂亮,身材也非常棒,如果再配上自己设计的这套非常显身材的旗袍,她就不信迎春节那天抢不到头彩!
凌萧银子用得哗啦啦作响,看得那面粉汉子是一愣一愣的,这汉子倒是有个挺文艺的名字:李伯书。是个武秀才,可是武举的水太深。他这么好的身手一直在秀才这块停滞不前,硬气的李伯书干脆挑起自己老子的担子,靠卖肥肠面为生,生意倒也不错。
最尴尬的是,凌萧领着俩孩子回去的路上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她两千两银子却又花了个精光。
李伯书看出了窘境,重新支起面摊,请凌萧和两个孩子吃肥肠面。肥肠堆了半碗,个个吃了个肚儿溜儿圆。两人的交情就算这么结下了。
“哎哟,我的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还没进宰相府呢,两个奴才已经一前一后地迎了上来,凌萧看出来其中一个人是那狗仗人势的老管家。上次的教训让他老实了不少,可是凌萧知道,狗改不了吃屎,这人怎么样还是怎么样,绝不可能因为一次教训就真的不为非作歹。
“怎么了?”
北堂凌萧之前都是被怠慢的那位,深夜得敲好长时间的门才会有人来开门。今儿居然还有两个人出来迎接,只怕又没什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老管家一脸哭丧相地看向凌萧:“老奶奶正哭着呢,您快去看看吧……”
“老奶奶哭碍我什么事儿?难不成我还要跑过去安慰?”
“还不是大小姐您找账房先生的事儿嘛,老奶奶在老爷那儿告状呢,您快去看看吧!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
凌萧这时候不想理会也是没办法了,因为这两个狗奴才已经一左一右地站在凌萧两边,颇有一种要架着你去见人的气势了。
凌萧无奈,只得带着两个孩子去堂厅。
远远的,凌萧就听到王氏哀哀的抽泣声。凌萧也是服了这个王氏,每次哭得都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特别惹人心疼。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哀哀哭泣的妇人,却是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每天想着各种花样去整人,凌萧不还击,只有被整的份儿!
“爹。”
凌萧不情不愿地对着北堂坚行了个礼。
两个孩子看到“宰相府”三个字的时候已经微微发抖,如今更是进了门,看到了这般惊悚的一幕,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噗通”两声,双双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