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折腾了一夜的营地,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有尚未清除干净的血迹,以及淡淡的黑烟昭示着曾经的恶战。
温麟送走了众人,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以他的权利,以天沁安全的名义,就算是把他们都责罚一遍也不是难事,只是高乌是皇家侍卫长他没有卸他职的权利,而木羽就更不用说了,先不说卸她的职,就但是责罚她,罚是罚的爽快了,但是木羽这么年轻能做使臣出使黎曦就说明她在凤国绝对不简单。
至于世子身边的侍卫长阳山是绝对忠心的,又是奉了天沁的命令才退下,自己若是责罚他,他是否辩解都是小事,但是却会寒了他的心。
如此算来就剩那个胡笳了,她所做的一切,他和天沁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在混乱中,她一个小小的女婢能做什么,对她不论是责罚还是换掉都有可能打草惊蛇。
所以只能是每人都训斥一顿,把各自的失职说出来,让他们各自收敛一下。
温麟叹了口气,不由苦笑,细细想来,天沁作为世子却是极为不易的。
踱至床边,看着天沁即使是睡觉也是微蹙的眉头,不由伸出手按在她的眉心,似乎是想要抚平天沁因皱眉而形成的细线。
直到手指触到天沁那明显低于正常体温的额头,温麟猛地惊醒过来,收手后退了几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温麟看着自己的手指,喃喃低语。
皱了皱眉,温麟轻轻搓了搓手指,几日的相处他早已发现天沁的体温比正常人要低一些,平日倒还好,只是此时她身上有伤有元气大损,万一着凉就难办了。温麟想了想,又拿了一床被子盖在了天沁的身上。
看着在厚重的锦被中仅露出一张惨白俏脸的天沁,温麟心中怜惜更重。
轻轻握了握拳,温麟自言自语道:“倘若她不是世子,没有生在皇家,那么她应该会比现在要快乐很多吧?”
轻叹了口气,温麟转身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木桶,从中取出一个纸条和一个漆黑的不知是何物所做的针状物。
温麟坐在圆凳上,把纸条平铺案上,用手捻着那个“针”在纸条上写着什么。
原来那个是削的极细的碳条,温麟运针如飞,在纸条上写着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小字,细细看来,写的竟是天沁交代的被一名紫衣女子所救的版本。
温麟快速写完后,又取出一个纸条抄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陛下亲启,一个是王爷亲启。
温麟写完后,将碳针收起,把两个纸条卷紧用细线绑起,出了营帐,交代外面的侍卫:“不许任何人进来,倘若有什么差池,唯你等是问!”说罢,温麟离开了此处,再回来时看到侍卫果然没有丝毫松懈,这才微微一笑。
进了帐篷,先去看了看天沁,又把手伸进被子中摸了摸,皱了皱眉,被中依旧凉凉的,显然天沁的体温并没有把被子暖起来,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温麟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了腰带上,解下了外袍搭在屏风上,轻轻掀起被子,钻进去把身体娇小冰冷的天沁揽进怀中。
默默的让体内的内力周流,借此来温暖天沁冰冷的躯体。
约莫半个时辰,温麟发觉被子已经很暖和了,才翻身下床。
穿好衣服,温麟吩咐传膳,此时胡笳也随着送膳的人走进来,道:“温公子,虽说我黎曦帝国较于其他帝国要开放,可是毕竟男未婚女未嫁,您总是待在我们世子的帐中,恐怕不好把?就算不为别的,您总归要为世子的清誉着想不是?”
这种理由虽说有几分道理却不免有些牵强,毕竟温麟和天沁是什么身份?又岂会嫁人?虽说阳天昼已经当朝宣布天沁是未来的皇后,可是作为他们这样的家族,清誉都是笑话。
温麟眸色一暗,她这是明摆着赶人了,随即勾唇一笑,道:“那依你之见呢?”
连天沁都会因为温麟的笑容而失神,胡笳就更不用说了,当温麟都已经吃完早膳开始漱口的时候才猛地反映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妒色,垂下眼睑,努力稳住声音道:“不如让小婢来照顾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