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唯重复:“人伦?”
陈嘉扬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听过一个说法,说周熠其实是你爷爷的儿子。”
眼见着何唯的表情变化,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缓缓继续:“也许是我多心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还是该跟你说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何天奎到家时已近午夜,卧室里只开着床头灯。
朦胧的光线中,田云岚穿着玫瑰色真丝睡袍,靠着床头,被子上放着笔记本,屏幕散发出蓝幽幽的光,映着的她的脸,脸上还敷着一贴面膜。
所以乍一看去,就有点吓人。
何天奎定了定心神,问:“这么晚还不睡?”
“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这种情形并不是第一次见,何天奎没再多言,脱了外衣去冲澡。很快披着浴袍出来,掀开被子上了床,听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也没法入睡,索性从床头抽屉拿出本人物传记来翻看。
隔一会儿,再看眼那一张白惨惨的脸,不由打趣道:“你们女人这面膜啊,美的是自己的脸,刺激的却是老公的心脏,幸好不是半夜醒来,否则非得吓出个好歹来。”
田云岚敷着面膜,看不到表情,说话时嘴巴也张不大,语气听起来就有些怪怪的:“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男权社会,再有本事的女人也得依附着男人,年纪大了,再不争分夺秒的保养,老公也会嫌弃。”
何天奎笑了下:“谁敢嫌弃你,你那么天生丽质,带你出去时,不认识的还以为是我包的小蜜。”
这并不是个笑话,而是确有其事。
田云岚神色一顿,像是回忆了下那一次的啼笑皆非,又说:“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早老了。”
“人哪有不老的,不老的那是妖精。”
“是吗,男人不是都喜欢妖精?”
何天奎皱了下眉:“你这是怎么了?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老了呗。可能是要到更年期了。”
田云岚嘴里说着风凉话,思路丝毫不受影响,运指如飞,键盘声似乎也重了些。何天奎看不下去书,又没法睡,干脆起身:“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处理,你先睡,不用等。”
他离开卧室时舒了口气,走向书房,他的书房里有一张单人床,以前经常工作到后半夜怕吵到田云岚休息,就直接在这边睡了。他进门后开了灯,看向办公桌时却吓了一跳。
桌上伏着一个人。
他走过去轻声唤道:“小唯,你怎么睡这儿了?”
轻轻推一下她胳膊:“快起来,别着凉。”
何唯睁开眼时还有些惺忪,不情愿地嘟着嘴,看清所处环境后立即清醒,又去看一眼桌上的电子钟,问:“爸你这是刚回来?”
“回来有一会儿了,被你妈吵得睡不着,过来看点儿东西,”何天奎皱眉:“你这是怎么回事?”
何唯坐直了,不答反问:“爸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
“去见客户。”
“可是我看见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何唯顿了顿,“还是周熠的女朋友。”
何天奎眼里划过一丝讶异,随即心平气和道:“你说谢小姐啊,她下午是和我在一块儿,因为工作上的事。”他说着话时顺手开了桌上台式机的电源。
何唯视线掠过他无名指上那枚磨得发亮的金戒指,也没给他让开座位,而是问:“你们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