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叶钰彤反应过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独孤茂早就趁着她发呆的那一会儿,将她从车上架了下来,出租车疾驶而去,叶钰彤只能被他牵着,朦朦胧胧地往酒店里走。
独孤茂住的套房在酒店的顶楼,站在落地窗前,不仅可以将札幌大部分的夜景尽收眼底,还能看到那渐大的雪势,犹如鹅毛一般,飘飘洒洒地落下来。
卧室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叶钰彤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白雪,玻璃上还模糊得印着她的半张脸,一切显得那么静谧又疲惫。
独孤茂走到她身后,轻轻拥住她的腰身,轻声说:“我去洗个澡,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动好不好?”
叶钰彤失笑:“我敢动吗?我一动,指不定你又要拿谁来威胁我。”
独孤茂闻言一僵,随即松开了围住她的手。
不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淅沥的水声,叶钰彤疲惫地走到一旁的长沙发上坐下,前面的矮几上摆着一个水晶玻璃的烟灰缸,里面装满了烟灰和烟头。她想起独孤茂方才的那个拥抱,萦绕鼻间的全是淡淡的烟草味道,是那样的陌生又熟悉,她垂着眼眸,拿过那个烟灰缸,将里面的烟灰和烟头悉数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然后,她将自己重重地摔进那柔软的长沙发,枕着米黄色的抱枕,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今天这样折腾下来,叶钰彤这会儿已是又累又饿,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也许是沙发太窄,她睡得并不安稳,可她却做了一美梦,梦里是莺飞草长的春天,她走在盛开的樱花树下,空气里全是香甜的味道,一阵微风吹来,樱花瓣簌簌落下,落在她的脸上,是温柔亲肤的质感。
叶钰彤忍不住伸手去接,嘴角是浅浅的微笑。
独孤茂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她身边,一时间看得痴了——
这么多天,终于让他找到她了。
她在霓虹国似乎玩得很开心,气色也比之前红润了许多。素颜的她显得比舞台上的小了许多岁。独孤茂伸出手,轻轻抚在她如鸡蛋般光滑的脸上,她嘴角的微笑就愈发明显了。
做了什么梦,这么好眠?独孤茂笑着,弯下腰,吻在了她带笑的嘴角。
钰彤,钰彤,如果你感到幸福,那么……把你的幸福分给我一点好不好?
嗯?是谁在叫她?
叶钰彤在樱花飞舞的梦里走着,远处却传来模糊的喊声。
“钰彤,钰彤。“有人在喊她。
她拖着裙摆回头,却看见一个朦胧的身影,慢慢地走过来。
他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她却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在耳边呢喃:“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叶钰彤微微蹙眉,仿佛想起了什么,挣扎着就要离开那个怀抱。
她这一动,就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叶钰彤便看见独孤茂的一张脸,他的手正停在她脸上,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蔽着,让人看不出情绪。
“醒了?”他说着,轻轻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这样睡着,小心着凉。”
叶钰彤有些头晕,她靠在独孤茂的肩上,然后就闻到了那一股模糊的香烟味道,混合着樱花香味的沐浴乳,清香中带着点冷冽,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饿不饿?”独孤茂看着她呆呆的表情,知道她还没有睡醒,只松开她,将一边餐车上的餐盘端到矮几上,“我叫了客房服务,吃一点吧?”
食物的香气传来,叶钰彤顿觉得饥肠辘辘,肚子甚至还不争气地发出一声鸣响。独孤茂闻声轻笑,他揭开餐盘上的盖子,将一碗白米饭递到叶钰彤手里。
“快吃吧。”他说着,夹了口青菜放在她碗里,“一会儿就凉了。”
叶钰彤看着自手里的白饭发呆——这情况也太诡异了,她不是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个男人吗?她不是为了离开这个男人而逃到霓虹国来了吗?那她为什么又和这个男人坐在一起吃饭了?
甚至还梦见了他。
独孤茂大致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说:“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我们吃完再讨论好么?”
他是清高冷傲惯的人,很少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话,况且叶钰彤当下也疲惫地不想再有什么争执,只拿着筷子,开始吃饭。
看她终于开口吃饭,独孤茂也松了口气,他揭开另一个餐盘的盖子,里面盛着是神户牛肉,小小一块就价值不菲。
牛肉是烤的,厚度适中,还带着一点点血丝,在铁板上泛着诱人的色泽,里面大约添了霓虹国酒,热气扑鼻而来,带了淡淡的酒香。
独孤茂拿起一盘的刀叉,将牛排切成小块,然后夹到叶钰彤的碗里。
以前一起吃饭,遇上独孤茂心情好的时候,叶钰彤偶尔也会享受他的厚待,例如替她剥只虾,挑一块鱼刺,也不是没有的事,可像今天这样,他这样低眉顺眼地替她切肉、布菜,却还是第一遭。
叶钰彤看着自己碗里的神户牛肉,莫名地就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