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学堂辰时开学,直到老先生入学堂,贺君诚都未寻得北堂墨的身影,看了眼以手撑额神情怪异的帝梓潇,心里一阵担忧,难不成昨夜小粽子昨夜又出事了?!
贺君诚正琢磨着,抬头便见帝梓潇转头看向自己,两人四目相对数秒又同时回首沉眸各怀心思。
帝梓潇虽未见过贺君诚动手,但凭借自身对武学超凡的灵敏度和辨识力,亦知贺君诚绝非善茬,帝梓潇心知肚明继续低头看书。
台上老先生讲课授学兢兢业业,台下众学子受教认真备至,时至午休,太学堂外皇城内装病请休的北堂墨正借助墨北跃上风澐殿。
北堂墨趴在屋檐上静候了会儿,确认殿内已无他人,抬手朝墨北指了指屋檐下的窗户。
墨北会意护住北堂墨往窗户跃去,北堂墨见此瞄准目标,趁着墨北力道手一抓窗栏,只身翻进宫殿。
北堂墨落地后,转头看向窗外等候的墨北,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惹得墨北诧异高低眉。
墨北寻着北堂墨面上嬉皮笑脸,嘴角一阵僵笑,逗得北堂墨捂唇憋笑,回首拍掉肩上落叶,蹑手蹑脚朝殿内寝室走去。
可越往里走,北堂墨心越觉压抑,尤其是冥兰香那股浓郁而致命的香味,饶是北堂墨也忍不住拿出方巾绑在脸上。
一时间妥妥一蒙面女侠,北堂墨进入室内环视一圈,目光落到熏燃冥兰香的金丝镂空香炉上。
北堂墨快步走近,偷瞟了眼躺在床上午睡的南宇湘,从怀中取出前夜里从贺君诚手里顺走的药。
她虽不知这些药具体叫什么名字,但她的感觉向来不会错,她手里这瓶药可以调节冥兰香的毒性。
别人用药靠本事,她用药靠感觉,药粉一入香炉还真就降低了冥兰香渗透空气的味道,连毒性也明显降低了不少。
直让北堂墨沾沾自喜间,一抬头就撞上南宇湘睁眸望来的视线,而且那眸中所表露的神情显然已看了北堂墨多时。
“。。。”
“。。。”
视线交织激起北堂墨心底慌乱,料想这青天白日就算是自己一睁开眼看到屋内有人也会吓一跳,更何况还是明目张胆的倒药粉。
思已至此,北堂墨一把拉下蒙住脸颊的方巾,指着香炉道。
“冥兰香毒气太重,我只是放了些调剂药粉”
北堂墨见南宇湘盯着自己不说话,一步并作两步行至南宇湘塌前蹲下身,柔声道。
“真的!真的。。。不是毒!我试过了!”
“。。。”
“谷雨。。。我。。。”
南宇湘看着北堂墨拼命解释的样子,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笑意,他当然知道北堂墨没有要害他的意思。
而他正是因为北堂墨倒入药粉压制了冥兰香的毒性才缓缓醒来,一醒来他就看到了北堂墨。
这冥兰香面上确实可以抗衡自己体内的赤练毒,但也能让赤练毒愈加深入心脉,到最后就算自己死了都不会有人怀疑。
此举除了庆毓光,没谁有这胆子做如此决定,如今朝堂之上的王公大臣怕早已倒戈相向,而他自然无人问津。
对此境况,南宇湘并不想再做无谓挣扎,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时至今日还有北堂墨关心他。
南宇湘想着嘴角笑意不减反增,北堂墨看在眼中,心下隐隐刺痛,如同千百根针扎般说不出的难受。
“谷雨。。。”
“。。。”
“对不起。。。我。。。那个九千岁。。。”
北堂墨说话间头止不住的往下低,在南宇湘面前像极了位做错事的孩子,她明明答应过南宇湘要救他,不想到九千岁却进了自己肚子。
如今她再看南宇湘如何能不心生愧疚,可这一切落入南宇湘眼中,南宇湘动了动自己软弱无力的手臂,一咬牙轻轻拍上北堂墨低垂的头颅,惹得北堂墨震惊抬头看向正对自己笑得温和的南宇湘。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