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旁边坐了一位织毛衣的中年妇女。她桌上的冰糕早已化成了一滩乳白色的液体,看见我在看她,她友好地冲我笑笑,说:&ldo;我女儿要考东北的一所大学,听说那里到了冬天很冷,我抓紧点织,应该可以赶得上带走的。&rdo;她的声音如此之轻,生怕吵到考场里的女儿似的。
在冷饮厅的东侧有几位家长大口地喝着水,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紧张,谁也不讲话,弄得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还有一位老太太脚呈倒八字,身子微微向下倾斜,两手的手心向下,口里念念有词,据说是在给她的孙子发气功。
我想,那些在考场里的学生永远不会知道当他们身处考场的时候,自己的父母会如此紧张和不安。
我想起了我的父母,在我坐上火车去往北京的那一刻,他们又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呢?
我无法想像。
连着两天,我都站在考场外,只为了给玲子的承诺。出了考场的玲子脸色很苍白,我没有问她考得如何,只是陪她去车站坐车。踏上公车的时候,她突然说:&ldo;素颜,作文,我一个字也没有写,我讨厌这一切。&rdo;
我愣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公车飞驰而去。
九月份,玲子去了石家庄一所专科学校,而磊子仅考了一百多分,却凭借他老爸的关系到了北京一所著名的公安大学,居然还是本科,印证了那句: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
瓦全苏小懒九十六
75一下子招到三名学生
而招生的事情,来得让我措手不及。
那天,磊子给我打电话,说有事情找我,于是我们约好了在市区的冷饮厅见。
&ldo;迟到一分钟,你就等着见鬼吧!&rdo;我威胁他。
磊子在电话里唯唯诺诺:&ldo;知道了,姑奶奶。&rdo;他一直都是这样怕我。看起来他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至少还像原来那样没有出息地怕我。
等到了的时候,我发现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
磊子给我介绍:&ldo;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贺海涛,三中的学生。&rdo;
&ldo;你好!&rdo;
&ldo;你好!&rdo;
我坐下来,招呼服务员,&ldo;五扣草莓味的冰糕。&rdo;一边发牢骚,&ldo;哎呀,你们不知道,北京所有的东西都贵得惊人,简直就是&lso;北京物贵,居大不易&rso;,买点什么东西都思前想后的,偏偏我这嘴馋,没有水果就活不了,不过还最想念家里的冰糕,价格便宜量又足,特实惠……&rdo;
在我一气吃下四扣冰糕的时候,磊子终于打断了我,&ldo;素颜,能先停下一会儿吗,我找你是真的有事。&rdo;
我擦擦嘴巴,&ldo;好吃,服务员,再来一杯酸梅汤,&rdo;又转向磊子,&ldo;你说,我吃着呢,不,我听着呢。&rdo;
磊子咳嗽了一下,说:&ldo;是这样的,海涛的成绩一直不太好,这次高考考得也不理想,想去民办大学读书。而且他经常听我提起你,这次叫你出来,就是想听听你对民办大学的看法。&rdo;
&ldo;对,我看到你们z大经常在报纸、电视、网络上打广告,好像各个方面都不错,你毕竟在那里待了快一年了,给我介绍介绍吧,到底怎么样?&rdo;
我一愣神,马上想起我在招生办签下的招生协议,天,一千块钱就这样到手了?可随即另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个卑鄙的梁素颜,真是见钱眼开!怎么可以把人往火堆里推呢?你不是对z大深恶痛绝吗?怎么可以助纣为虐?
贺海涛见我没有吭声,又问:&ldo;怎么,不方便讲么?&rdo;
&ldo;哪里,&rdo;我掩饰住自己的表情,&ldo;有些突然,呵呵,是的,有些突然。&rdo;
磊子在一旁嘟囔:&ldo;素颜,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好好和他说说。&rdo;
我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掩饰道:&ldo;没有问题,你都想知道什么,问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