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自律的景川侯世子昨夜不知为了何事,将自己关在书房足足大半夜,次日难得地起晚了。
好在今日是休沐的日子,他索性懒洋洋的混了一日。
自从皇上晕倒之后,朝堂一团混乱,作为皇上信臣的景川侯倒是一反常态的以旧疾复发的名头,请了长假。
这种时候,他不去掺和政事,明显就少了一个人去分杯羹,除了三皇子不悦之外,其余皇子与李阁老都乐见其成。
相比于父亲赵温言的难得悠闲,赵怀青却因官职尚微,并未引得几分关注。
他每日里规规矩矩的上值下值,偶尔会跟表兄秦时均和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写字聊天,京城的这团混乱,竟像是对他毫无影响。
日近黄昏时,母亲院子的婢女来传话,说让他过去一起用晚膳。
想来是昨夜他的异常被母亲得知,才要唤他过去问问情形。
赵怀青整理下衣衫,向着母亲的院子而去。
见儿子到来,侯夫人忙不迭地吩咐下人摆饭,又细细地追问他昨夜之事。
赵怀青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只说自己昨夜整理古籍忙得兴起,忘记时间休息了。
侯夫人嗔怪的埋怨他两句,又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说话间又旧事重提,说起他的婚姻大事。
景川侯不知何时进了屋,听到这话不住点头,望着儿子游说:“青儿,你母亲说的不错,如今你大登科已然完成,也是时候该准备小登科了!”
这话说得赵怀青本已恢复几分平静的心情,顿时又泛上了酸涩。
想到心上那个即将成为别人妻子的姑娘,他微微闭目,再开口面上已是带着不耐之色:“如今朝局不明,并不是娶妻的好时候。咱们景川侯府,既是只忠君的话,那在局势明朗之前,倒不如少做甚至不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且我年龄尚不算太大,娶妻晚上两年也无妨。但若是预错了形势,对于景川侯府来说将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赵怀青目光转向景川侯,“父亲前几日帮我推掉三皇子介绍的那位表姑娘,难道不是为了将咱们景川侯府与皇储之争剥离开来吗?”
景川侯目露沉思,赵怀青趁机又劝:“如今这波谲云诡的形势下,咱家既是做了决断,父亲就安心的将养身体,孩儿也会恪尽职守,不问外事,努力保全自身。”
“两害相权取其轻。值此风云变幻之际,当以不变应万变,娶妻之事近期还是莫要再提了!”
景川侯长叹一声,结束了此次的谈话。
转眼到了八月十七,刚吃过早膳,高夫人田氏就派了心腹的婆子来传话:“夫人请锦姑娘过去主院一趟。”
明日就是大婚之期,想来这位义母要再提点她一番婚礼仪程了。
锦初换好衣衫,带着一个小丫头去了义母田夫人那边,意外的看到了义父高振也在。
“义父义母安好!”锦初乖巧行礼。
“好,一切都好。”高振笑眯眯地抚着胡须,看着面前清理出尘的义女满意颔首。
义母田夫人则是亲昵地拉住锦初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又冲着屋子的下人吩咐,“我与锦姑娘聊些私话,你们都先下去吧!”